自这不容退缩和逃避的角力之中,大君告诉他:“我见过你!我应该,早就见过你才对!”
“那个,曾经的你!”
在洞彻一切命运的眼瞳映照之中,所显现的,却并非是他面前的槐诗,而是更加遥远,更加飘忽的身影。
以及,比此刻还要更加纯粹的黑暗和虚无!“—那个被你所否定的,你!”
轰!
自巨响之中,槐诗岿然不动,可在深度之间,一座座位于他身后的地狱却哀鸣着,化为了粉碎。再紧接着,大君的笑容轰然破碎。
在槐诗的头槌之下。。。···深渊至强,倒飞而出!
“不好意思,我怎么不记得?”
深度的虚空之中,槐诗昂起头,瞥着他的模样。只有一缕血色缓缓从额间滑落,划过了面孔,落入了他的手中。
如此鲜艳。
令他的笑容越发的愉快。
“原来大君的血,也是红的吗?”
“是啊,如你一般。”
在飘飞的地狱残骸之中,大君自裂痕中缓缓走出,并不掩饰自己额前的裂口,只是伸出手,擦去一缕,放进口中仔细品尝。
告诉他:“也同你一样,有毁灭和虚无的味道。”
“正常。”
槐诗点头感慨:“我血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点多,出现什么都不奇怪。等你找到我的艺术细胞的时候,麻烦请告诉我一声。”
轰!
瞬息间,深渊烈日的身影破空而至,来到了大君的面前,现境之鸣动再度汇聚于手中,化为斧刃,向着大君的头颅斩落。
弦音自斧刃之上进发,如此凄婉。
就在斩落的斧刃之前,大君的手中,却有飘忽的利刃骤然显现,那是比愤怒还要更加狰狞的轮廓!就仿佛,跨越了时光,以自我之意志,再度握紧了曾经的兵器。
令那早已经随着强敌一同灰飞烟灭的斧刃,自手中重现!碰撞!
大君踏前,撞破了槐诗的架势,在另一只手中,白骨所雕琢而成的巨剑挥洒,正如同槐诗一般,干脆利落、毫无任何瑕疵的······斩首!
刀、剑、斧、锤、长矛亦或者铁拳······
一切自大君的意志之下变化,可每一种,都完美到凌驾于凡物的想象之上,昭示着真正的登峰造极究竟是何等的模样!
即便是,早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未曾有敌人需要他去动用这一份以死亡而磨砺而成的技艺,但此刻再度显现时,却依旧未曾有过任何的瑕疵。
反而······遇强更强!
彻底的,凌驾于槐诗之上!
“你所追寻的艺术,就在这里,槐诗,你看到了吗?”
斩首的剑刃之后,毁灭之锤在大君的手中再度显现,砸落,引发了断绝一切共鸣的巨响。倘若所谓的美是从生命中诞生,那么,毁灭和死亡,才是这一份艺术真正的归处!
正如同眼前的槐诗一般。
正如同被他所否定的本质一样!太过于轻蔑了,也太过于狂妄。
竟然胆敢在自己的面前有所保留······竟然胆敢到现在,还将那一重枷锁束缚在自己的灵魂之上!轰!
重剑劈斩,贯穿肩膀,近乎将槐诗斜向斩成了两截,可紧接着,却又被他的身躯所钳合封锁,阿房砸下,将大君的右手彻底击断!
可这同刮擦没有任何区别的小伤却根本没有令两人有丝毫的在意,反而令他们彼此的笑容,越发狂暴。
毫不保留的互相施以破坏和蹂躏。
如同两个无法杀死的怪物在残杀,毫不保留,再不顾及所有。仅仅只是如此,便已经令大半个深渊都沉浸在混乱之中。
哪怕是侏儒王们也已经再无资格来围观这一场战斗,只能不断的后退,再后退,凭借着大君御座的庇佑幸存。
可很快,槐诗已经再度飞出。胸前被彻底贯穿。
在他头顶,日轮破裂,黑焰如血那样,喷薄而出,将一切所触碰到的地狱,尽数焚尽!焚烧的火焰又在大君的践踏之下熄灭。
“何必自欺欺人?”
深渊至强缓缓向前,俯瞰:“被你所否定的,就是你们的答案—这一份毁灭,便是你们所创造而出的结果,正如你们所期盼的那样······”
这便是,昔日的会长所渴求的答案。
见证着现境所创造的无穷救赎,又同样见证着人世所编织而成的歪曲和堕落······越是迈向未来,就越是无法逃避过去。
所谓的天文会的存在,是否正当?难道顺应深渊循环的坠落才是答案?
世上的一切意义汇聚,最终所显现的是什么?当所有的毁灭重叠,最终成就的究竟又是什么?
当人世所创造的希望和绝望、升华和凝固、奇迹和灾厄被摆在天平的两端时,最后所导向的,是否是天国?
能够完成这一切的才是救世主。
正是自那一份渴望里,针对现境的清算和审判之中,深渊烈日才彻底诞生!这便是现境所注定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