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宽阔后背映入眼帘,她又没气了。那些纵横交错的指甲抓痕,还浮现得相当可怕。基本没出血,所以他没察觉出伤,更没什么知觉。
但稍后他洗澡时,薄荷味沐浴液配热水浇,再加上男生手劲大,不小心肯定破皮。
想想都觉得痛。
“稍微弯下腰,花洒给我。”
不敢加刺激,万姿换了瓶温和的沐浴液。更不敢拿浴球或浴刷搓,她用手摩挲他的脊背。
羽毛般轻柔,抚过那些绯红伤口。
愣了片刻,梁景明才意识到她在帮他。虽然有点不知所以,但并不妨碍他浮起笑。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手掌停顿,万姿强忍着不笑出来。
梁景明怕是被成功洗脑,被她绑了大半个晚上,手腕后背肩头全是伤,还能笑眯眯地念叨,“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
傻了,一定是傻了。 可她也没法讲清楚,什么叫对一个人好。
之前她讲萨利机长的故事给他听,并非只是纯粹热血鸡汤。
他问她为何记得如此之牢,其实也打在点子上。
她永远记得萨利机长救出多少人,是因为看过一个采访。
记者问萨利机长的妻子,你丈夫令154人幸免于难,你有什么想法。
素来得体干练的萨利夫人突然崩溃了,静静掉了会儿眼泪。然后她颤抖着,对记者说:“你知道吗,我丈夫不是救了154人,是155人。”
“飞机上最后一个人是他自己。他也是受险者之一。”
“你们都觉得他是英雄,但在我眼里他是爱人,家人,孩子的父亲……他会怕,也会痛。”
“他是我的普通人。”
你们都觉得他是英雄,但他是我的普通人。
这种话,算不算一种“好”
,万姿没法阐述。不过这段采访,的确是她顿悟亲密关系的一次契机。
就在刚刚,她有一刻冲动,想把这故事告诉梁景明,告诉他未来会有很精彩的人生,他们彼此都会有独立又关联的大千世界。
在外面飞的时候,记得回家。
她会在原地,等着他。
希望他对她,也能一样。
他是她的普通人。
可这种情话细想相当矫情,而且感情还没到火候,她怕自己讲出来先作呕,所以没头没尾地作罢。
以后有大把时间,再矫揉造作吧。
而此时此刻,梁景明回头。清亮眼眸温柔下落,显然在等她答案。
她逗他惯了,向来说话露一半藏一半。便按下那些起伏的情绪,慢悠悠地回他。
回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
“没办法。”
万姿眯眼笑起来,也不管自己被打湿了,从后面拥抱上他。
轻轻吻那标致舒展的脊梁,甜蜜蜜地半真半假——
“谁叫我这么爱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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