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庞被烟熏得黑乎乎一片,手背上明显的烫伤红肿,那是他在火场中不顾一切的证明。
赵建国望着这个傻儿子,心中既心疼又无奈,暗自感慨这孩子的心地过于纯良,在这样的混乱时刻,本该是自保为先。
正当赵建国欲开口,想要告诫儿子几句人生智慧之时,车门却在旁人不经意间被轻轻合上。
那“咔嚓”
一声,像是某种决绝,将他未出口的话语连同复杂的情感一同锁在了车内。
车窗成了他最后的窗口,通过这片透明的屏障,赵建国的目光锁定在了面无表情的宋霖身上。
那冷笑,既是对他此刻处境的讽刺,也是对未来复仇的预告。
今日的屈辱与不公,他赵建国铭记于心,施诗、宋霖,还有那个孙辅国的名字,已深深刻入脑海,等待合适的时机,一并清算。
吉普车的引擎轰鸣,载着他们快远离了这个名叫双宝的村庄,尘土飞扬中,只留下一抹决绝的背影。
而试图悄无声息逃离现场的施父,却未能逃过留下的警员的敏锐目光。
“想跑?晚了!”
警员的声音在夜空中显得格外响亮,如同正义的审判。
施父立刻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蜷缩在地上,双手抱头,口中喃喃辩解,眼中尽是无助和恐惧。
“你虽未动手,却比那些挥拳的人更加可恶。”
这话如刀锋般锐利,刺进了施父的心。
袁芳芳的存在仿佛成了他与愤怒的向阳之间的一堵墙,阻止了一场即将爆的冲突。
向阳那隐忍未的一脚,蕴含的怒气几乎能让人感受到,那是一种对于无情漠视自家血脉之人的深深愤慨。
施父躲在人群背后,偷偷望见赵耀祖被带上治保主任的拖拉机,渐行渐远。
他回头看向那已成为一片废墟的家园,曾经温馨的记忆如今化为乌有,心中涌起的除了痛惜,更有无尽的唏嘘。
大火不仅吞噬了所有物质的财产,更是将他最后一丝尊严烧得一干二净,留下的是无尽的空虚与绝望。
“说来真是蹊跷万分,仿佛命运的安排带有某种不祥的预兆,他家那个娇弱的丫头前脚刚刚迈出那扇破旧的木门,后脚那座陈旧的老宅便莫名其妙地蹿起了熊熊烈火,让人不禁揣测,这难道真是冥冥之中,善恶有报,报应不爽的铁律吗?”
村头的空地上,人群簇拥,议论纷纷,随着赵建国夫妇的悄然离去,以及赵耀祖的束手就擒,村民们压抑已久的胆气终于得到了释放,他们开始窃窃私语,不再畏惧权势的威胁。
“可不是么,要是那可怜的姑娘晚走那么几分钟,怕是也要被那无情的火焰吞噬,一同埋葬在那摇摇欲坠的房梁之下。我看呐,定是她那在天之灵的母亲,不舍得独女遭此横祸,暗中庇护着呢。”
一位年迈的婆婆用布满沧桑的手轻轻摩挲着念珠,眼中闪烁着对因果轮回的深信不疑。
“真是神乎其神,你们还记得吗?之前那小姑娘误喝了农药,既不去镇上的医院,家里也没请来大夫,村里人都以为这孩子怕是要命悬一线,没承想,第二天,她竟然像没事人一样,活蹦乱跳地出现在大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