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建显然也有些措手不及,但他迅调整情绪,以一个宽容的笑容回应:“就叫叔叔吧,等日后你弟弟归来,我们补办一场盛大的喜宴,那时再改口也不迟。”
薛姥姥适时为外孙女找了个台阶下:“正是如此,婚礼尚未举办,弟弟又远在他乡,她若此刻改口,确实显得过于急切,有失女子应有的稳重与礼数。”
其实,在她心里,讲不讲这些繁文缛节并不重要,她真正担忧的是外孙女会被误解为迫不及待想攀高枝,从而遭人非议。
然而,当她看到孙女婿远走他乡,留下外孙女独自面对这一屋子陌生的亲人,那份孤寂与无助又让她心疼不已。
思绪尚在飘忽之际,谢秀秀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轻盈地倚靠在窗边,笑盈盈地对薛姥姥说:“姥姥您真有眼光,给外孙女觅得一座金矿啊!您看,初次见面就收到一千元彩礼,您外孙女可是赚翻了。”
此话一出,犹如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薛姥姥看向施诗,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一千块?”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侧目,惊叹之声此起彼伏。
时翠芬的反应尤为强烈,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重复道:“一千块?”
谢秀秀立刻附和:“没错,一千块在这穷乡僻壤之地,绝对是天文数字了,薛婶,您没想到吧,还是咱小诗有能耐,轻易就赢得了这般丰厚的彩礼。”
尽管她口中称呼施诗礼貌,但那语气中的酸涩与嫉妒却如尖刀般刺耳,昭然若揭。
按照当地的风俗,彩礼的多少往往被视为女子品貌与家世的象征,丰厚的彩礼意味着女子品貌出众,地位尊贵;反之,则暗示男子具备凡的能力与地位。
如今,谢秀秀自觉在这一方面矮人一头,心中自然愤愤不平。
“当初薛奶奶说啥都不要,我还以为我家真有本事,能白捡个媳妇呢!”
她的话语中满是对薛家的轻蔑与嘲讽。
薛姥姥并未被谢秀秀的冷嘲热讽所动摇,她泰然自若地回应:“弟弟独具慧眼,我小诗确实不俗。”
此言一出,谢秀秀语塞,只能在心底暗骂薛姥姥脸皮够厚。
而站在正房门口的谢琴花更是低声嘀咕:“真是乌鸦一般黑,一脉相承!”
她的话语虽然低沉,但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如同一支无形的利箭,直刺人心。
凌母悄然伫立一旁,静默无语,然而内心深处,对那番言论却暗自点头称许。
她凝望着施诗,只见她在反驳他人时,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神韵、抑扬顿挫的语调,乃至那股不屈的坚韧气质,皆与薛姥姥如出一辙,仿佛是岁月在她们身上烙印下的共同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