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王老板,一位憨厚中带着几分精明的汉子,因常年供应姜美君家的猪肉,早已建立了深厚的交情。
见到姜美君,他像遇见了多年的老友。
远远地便挥动着沾满肉腥味的手,那份热情足以驱散初冬的寒意。
“王老板,我有件事儿想请您帮我打听一下,听说大义乡里有个叫袁婉的袁家姑娘,他们家的门风如何?”
姜美君的询问中透露出一丝慎重,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对未知的好奇与探求。
王老板闻言,目光深邃,仿佛在审视什么,随后意味深长地望了姜美君一眼,缓缓说道:“老袁家在我们村可是数一数二的富裕人家,虽说膝下无子,但女儿们个个教养有方,尤其是袁婉。哦,对了,镇上的草济堂,你知道吧,那可是袁家的亲族开的,两家人亲密得很。”
言谈之间,那句“关系很好”
似乎别有洞天,姜美君敏感地捕捉到了其中的弦外之音。
一番感谢之后,姜美君心中已然有了盘算,决定要深入探究草济堂背后的故事。
然而,她审慎思考,觉得亲自出马恐怕并不妥当,毕竟袁家人对她颇为熟悉,草济堂中人或许也知晓一二,这趟探寻之旅,还是需要他人代劳。
“秀芳,你去帮我走一趟草济堂吧,记得别透露你的身份,就说是个过路的人,想去了解了解袁婉的情形。”
姜美君的话语温和却坚定,她相信谢秀芳能够妥善完成这项任务。
谢秀芳心领神会,即便她与袁婉仅有一次浅薄的交集。
但那次短暂的相遇足以让她感受到袁婉言辞中的锋芒与微妙的优越感。
那些看似客套却暗含深意的话语,总让人心生芥蒂。
尤其是昨天袁婉对怀孕的自己看似关切的提醒,虽然言之凿凿。
但对整日劳碌的谢秀芳来说,却像是无形的讽刺。
难道就因为她袁婉生在钟鸣鼎食之家,自己就必须是那劳苦命,得不到应有的体谅与疼爱?
更令人诧异的是,这样的感受仿佛只困扰着谢秀芳一个人。
周遭的人们似乎对这一切视若无睹,这种孤独的认知让她的内心泛起层层波澜。
谢秀芳心里暗暗盘算着,或许娘亲并没有特别偏向自己,才会派她来做这样一件需要微妙心思的打听任务。
揣着这份心思,她轻快地来到草济堂门前。
对着姜美君俏皮地挥了挥手,便独自跨过了那道古旧的门槛。
说来也是缘分,刚靠近药堂厚重的木门,里面便传出了阵阵激烈的争吵声,那声音里带着不容忽视的愤怒与悲痛。
“白大夫啊,这都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我那可怜的婆娘就在你的治疗下没了,你说,你该不该给我们一个交代,赔些银钱来抚慰我们这破碎的心!”
一个汉子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指控与悲愤。
“唉,你那婆娘体质原本就虚弱,即便换成其他的大夫。怕也是同样的结果,只能说是她福薄命浅,怎么能将所有责任推到我身上呢?我的药方救治过无数的人,偏偏到了你婆娘这里就不见效,其中怕是有别的缘由吧。”
白大夫的声音听起来温文尔雅,但难掩一丝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