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有五位大爷和青柚三女豁出去性命庇护了她们,那不断袭来的震波经过了三才五行之阵的削弱后,依旧震得她们五劳七伤,陷入了泯灭的边缘。
此刻,如果不是白娘子腹中有一缕缕佛光透体而出,勉强维持着她们的生机,她们怕是早就灰飞烟灭了……
“罢了,这就是,‘劫’!”
白娘子微微隆起的腹部内,有清越的声音传出:“母亲大人,请恕孩儿无礼了……此生无法承欢膝前,无法报答养育之恩,却是孩儿之错……若是能有来世……”
“孩儿当大宏愿,若是有来世,哪怕粉身碎骨,千劫万劫,孩儿当回报此世血脉之恩,无论父亲、母亲身处何方,遭遇何等劫难,当倾力拔,让父亲、母亲永享清净,无边极乐。”
一缕金光透体喷出,白娘子一声痛呼,那金光中,可见一巴掌大小,勉强成型的婴孩冉冉飞出。这婴孩身上气息孱弱无比,却又强横无比,透着无比浓厚的生机,却又有一股浓厚无比的寂灭死亡之意纠缠其中。
乍一看到他,你就能明白,天地之间,似乎有一条线,隔离了生命和死亡……而这个婴孩,就这么颤巍巍的,一脚站在死者的领地,一脚踏在了生灵的地盘……他介乎于生命和死亡的临界点上,他随时可能彻底湮灭,他也随时可能,因为某种契机,而真正的活过来!
若是他能够在白娘子的腹中顺利的育成长,按照正经的婴孩那般成熟产出,他就真正的活了过来,他就能彻底摆脱死亡寂灭的阴影,真正的降临当世。
但是……哪里还有让他安心育,成熟产出的时间?
五位大爷和青柚三女倾力联手,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这小小的婴孩站起,略略有点人形的他肃然向白娘子拜了几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虚空中,丝丝缕缕残留的天地灵机,就一丝丝一缕缕的汇入了他的身体。
这婴孩的身躯就迅的育,从略呈人形的形态,迅化为一个尺许高下,白白胖胖,皮肤下有森森金光萦绕的孩童。他一跺脚,不顾白娘子的嘶声尖叫,脑袋一晃,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刻这一方天地,哪怕有云槎的庇护,整个虚空都已经被那大虫豸喷出的神光震得彻底粉碎。若是将整个天地堪称一块大琉璃,此刻这天地内,到处都是细密无比的裂痕,到处都是细小的、锋利无比的空间碎片。
就算是卢仚,他也不敢说,他能够在这样稀碎的空间中自由的瞬移腾挪。
而这婴孩,却将这粉碎的、混乱的,充满危机的破烂时空视若无物,他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挪移出去,没受到任何应有的阻碍和屏障!
“给我,破开!”
那妇人双手结印,配合着大虫子,一道威能绝强的佛门降魔金刚印狠狠轰下,然后居然结成了一门道家至高的降魔雷罡神印,配合着那佛门金刚降魔印,朝着云槎笼罩的那一小片残破的6块轰了下去。
佛门,道门,两大印诀加持,在那大虫豸的光柱冲击下,云槎的光芒几乎彻底熄灭,丝丝缕缕的佛光有气无力的挡在了光柱前,庞大的云槎被光柱推动,在虚空中一步一步的后移……云槎内部,无数佛陀金身遗蜕齐齐放出无边光芒,一具具佛陀金身遗蜕不断的粉碎,自身的舍利子也在不断燃烧,这才勉强维持着云槎最后一缕佛光不至于击毁。
“那么,看看我这一招巫印如何?”
妇人笑得很灿烂:“这是我在千叶婆娑界猎杀的一名‘大巫’,其姓氏古里古怪的,叫做什么‘刑天’?他的血脉,给了我极大的启……他血脉中蕴藏的这一门本命神通,你们看看?”
妇人狂啸:“我更加好奇了,弥勒,你们究竟出身哪里?你们所属的那个起源大世界,究竟是何等伟大,何等神异?”
“为什么一个世界,会繁衍出这么多不同的修行品类?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奇异的血脉传承?佛门,道门,巫门,鬼门,魔门,妖门,神门……哦,哦,哦,我太好奇了。”
“但是很显然,对我族帮助最大的,还是这些……巫啊!”
妇人双手结印,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原本纤细、美丽的身躯,就好似畸变的肿瘤一样膨胀起来。一条条青筋急凸起,一块块肌肉快膨胀,她小小的身躯骤然膨胀到了百里高下,她的身躯雄壮到近乎于妖魔一般恐怖。
她双手结印,嘶吼了‘刑天’一声。
她体内气血,连同大虫豸强横到不可思议的气血齐齐涌出,化为一面铁血战旗,在她身后烈烈飞舞。在那战旗放出的血光中,一名没有头颅,只有身躯存在,雄壮宛如天神的巨汉,拎着一柄大斧,一面盾牌,大踏步的从虚空中出现。
这巨汉高有万亿里上下,他的左右胸部突然裂开,化为两只巨大的眼眸,他的肚脐也骤然开启,化为一张满是獠牙的大嘴。巨汉嘶吼着,挥动那巨斧,一斧头朝着云槎劈落。
这是何等凌厉可怖的一斧头……
卢仚莫名的瞪大眼睛,又是惊恐,又是神往的看着这一斧从天而降。
一份力量,爆出了一亿份的威能!
这刑天巨汉虚影,赫然是一尊将‘力量之道’演绎到了真正极致的恐怖存在……一力破万法,一力碎万界……这巨汉虚影挥出的这一斧,让卢仚看到了真正的‘力量’。
只是可惜,这一斧头,是来攻击自己的啊!
卢仚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这一斧当头落下……这一斧头的力量之道,恐怖到了极致。它对力量的增幅加持,达到了恐怖的、不合理的一亿倍!
而这一斧头,是这妇人,催动了这大虫豸的精血力量轰出!
这身躯长度,几乎有小半个无上太初天长短的大虫豸,它的力量有多强大……在它的力量基础上,增幅一亿倍啊……
卢仚摊开双手,叹了一口气,看着当头洒落的斧光,静静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挡不住,不可能挡得住。
尤其是他看到,随着这一斧头的落下,整个无上太初天,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世界本源几乎被吞噬一空的无上太初天,最后一点最基本的时空结构都在崩碎,都在破败。整个时空都在急的崩塌湮灭,而这一切,都是不可逆的。
卢仚看向了胤垣。
胤垣摊开双手,正苦笑看着卢仚:“咳咳,起码老子爽过了……咳咳,兄弟,你不知道,后宫中有百万级别的娘儿,是多么苦恼,却又多么让人振奋的事情……嘿嘿……爽死我了。”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朝着卢仚狂笑:“兄弟,你还是一只小童子吧?这可就,太,太,太忒-娘-的……遗憾了。”
那斧光看似极快,实则,却又莫名的慢到了极致。
斧光落下的时候,整个天地都在崩塌,最后一点世界之力,都在朝着这一道斧光塌陷了过去,被斧光吸附在上面,一点点的朝着卢仚,朝着胤垣,朝着云槎缓缓劈下。
胤垣继续狂笑:“如果能有下辈子的话……我不想活得这么累。哎,什么大胤的皇帝啊,什么剑门的赘婿啊,什么神胤的皇帝啊之类的……不要给我整这么多事情好不好?”
“老天爷保佑,让我做一个开心快活的纨绔子吧……能吃吃喝喝、青楼妓馆里能逍遥快活一辈子的那种……若是我真的成了一个无忧无虑的纨绔子,兄弟,我请伱上青楼啊!”
胤垣朝着卢仚挤了挤眼睛,幽幽道:“作为一个童子而死去,你可真是爷们的耻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