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东青莫测高深地看了她一眼,才道:“你是不是得罪了母妃过?”
“得罪太妃?”
张贤妃皱着眉想了半天,摇了摇头道:“臣妾一直谨守本份,孝敬太妃,平日里讨好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得罪太妃?就算是言语上都不敢稍有越迟,更别说别的方面了。”
“这倒奇了,那为何上次你怀孕母妃就…”
说着他戛然而止,感觉是失言似得有些狼狈,故作镇定道:“贤妃,你滑了胎,孤王深表痛心,知道你更是伤心,所以来看看你。”
要是平日里海东青这番话说出来,她定会心里乐开了花,可是听到刚才那说了半句留半句的话,她的心顿时凉透了,这不啻于让她又想起了上一次诡异的滑胎。
她挣扎着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磕着响头道:“不,皇上,您念在咱们往日的恩情上,您一定要告诉臣妾,臣妾上次滑胎是什么原因?”
海东青目光躲闪道:“你多心了,自然是你没有休养好,造成了滑胎。唉,原本以为你这次怀上了,孤王能双喜临门,没想到还是没保住,母妃她…。”
“难道说这次也是太妃动的手脚么?”
张贤妃突然失声惊呼起来,虽然她一口咬定是莫离殇推她下水的,但事实上她知道真正让她掉下水的是那来历不明的腿间一疼,而她还依稀记得如诗确实是来救她的,只是每次快碰到如诗的手时,有股力量将她推移。她之所以说是皇后推她下水的,是想反正自己的孩子没了,一定也要攀诬皇后,利用朝廷大臣的力量把皇后打入冷宫,到那时,冷宫里的事就说不清了,就算要生了,也可能生下个死的不是?
可是听到海东青无意中失口的话,让她陡然起了疑云,真相相对而言比打倒莫离殇更有吸引力,要知道如果她第一胎就生下龙子的话,哪还有莫离殇这个皇后的事,更别说莫离殇就算生下的孩子也不是皇长子了。
所以她现在更憎恨的是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失去孩子的人。
这时只听海东青色厉内荏道:“住口,你怎么可以这么无凭无据的怀疑母妃?你忘了母妃是什么人么?母妃可是伍家的人,你可知道祸从口出,母妃念着亲情可能不会对孤王不利,可是却会对你不利,对你张家不利,你怎么这么糊涂呢?”
海东青的话虽然句句为伍太妃辩白,却反而更加证实了张贤妃的猜想,她悲从心来,更是痛恨不已,看了眼有些躲闪的海东青,心中失望之极。
她不是傻子知道这海东青虽然是皇上,但实际上手中没有多少权力,全部掌握在四大家与伍家手上,所以就算这事是伍太妃做的,海东青也不会为她申张正义的,这个哑巴亏,她只能自己吞下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更冷了,疲惫道:“皇上,臣妾有些累了,想先休息一下。”
“噢,好好,你好好休息,来人啊,传孤王旨意,将库里的万年老年,千年灵芝给张贤妃送来补身子,吩咐下去,只要张贤妃要用的药,不用禀告孤王,一应送来。”
张贤妃心中冷笑,悲哀无比,这算什么?补偿么?这种举措在她看来更是一种心虚的表现,是海东青为了其母掩饰的举动。
礼不可废,她表面上还是感激道:“多谢皇上。”
“嗯,你好好休息,不要太伤心了,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只要孤王的心在你身上,你的想法会实现的。等你身子骨好些,孤王会跟皇后商量一下,把你的位份提上去。别瞎想了啊…。”
海东青谦和如玉走到了张贤妃的身边,体贴地帮她掖好了被子,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全是歉意。
张贤妃默不作声,表情有些痴呆,其实心里却波澜起伏。
直到海东青走后,她才突然厉声道:“去打听一下慈宁宫的情况!”
又对身边的喜儿吩咐道:“请我爹爹进宫!”
“是”
不一会,打听慈宁宫情况的人匆匆地进来了,对着张贤妃耳语了几句,张贤妃顿时脸上现出凄厉之色,拿起了床上了玉枕狠狠地砸到了直,凄厉地叫道:“伍太妃,本宫跟你没完!”
说完大哭了起来。
这时张君匆匆地走了进来,他气得浑身抖道:“娘娘,怎么会这样?是谁?是谁这么恶毒?老夫一定要让她血债血偿!”
“爹…。”
张贤妃泪流满面,凄苦地哭道:“这都是那毒妇的诡计,伍家的那个贱人!她害了我一次又一次啊!”
张君先只是听到说张贤妃落胎了,心头又急又怒,这不啻是一张皇牌啊,只要怀上了,不管生下的是男是女,他都有办法让这胎儿变成龙子,可是现在掉了,掉的不是一个胎儿,而是他的希望,他一辈子的野心,他的计划!这让他如何不怒,如何不恨,如何不气呢?
这就好比眼见着果子成熟了就能吃了,却被人一脚踢飞了。你说郁闷不郁闷?能不让他吐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