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白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挠着脑袋嘿嘿一笑,微微颤抖的嘴唇开口:“爹,新年的绿蚁能喝了吧。”
“他娘的,惦记老子的酒。”
余半炑将余白馋了起来,大手稍稍用力的揉搓了一下余白的脑袋,笑骂了一句:“今天老子开心,就让你小子随便喝。”
就这样,余白在余半炑的搀扶下,亦在全族人的目光下,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屋子。
余白满饮一口绿蚁,再吃一口肥肉,哪还有一丁儿点的吃相,根本就是风卷残云一般,将酒肉倒进嘴里。
坐在一旁余半炑欣喜的看着余白,只不过眼底满是心疼。
没过多久,余白便趴在桌子上,沉沉的睡了过去,嘴角还挂着长长的哈喇子,手里还有一杯没有饮尽的绿蚁…
余半炑颤巍的吸了一口气,随即轻轻地将余白抱起,慢慢的将余白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深深地看了一会儿,便走出屋子,将房门轻轻关上,没有出一丁儿点的声音。
余白沉沉的睡着,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时至五月,一年六月飞雪的雪蛮境迎来了久违的季节,春暖花开,山河复苏,光秃秃的平原也变得充满生机。
吱呀~门开了,余白走出屋子,用手遮挡了一下刺眼的阳光,只见余半炑坐在自己的屋门前。
原来从余白睡着,余半炑就一直守在屋子前,不曾离去。
余白坐在余半炑的身旁,轻声开口:“爹。”
听到余白的声音,余半炑睁开眼睛摸了摸下巴上扎手的胡茬,尽是疲惫,淡淡开口:“醒啦!”
余半炑用力抻个懒腰,转头凝视余白,沉声开口:“你小子这几天跑哪去了?。”
“呃…”
余白挠着脑袋,感受着余半炑双眼中的寒光,缩了缩脖子,悻悻开口:“饶…饶乾谷…”
“见到你五爷了。”
“见到了。”
听得余白的回答,余半炑迟迟没有开口,不敢询问,心想既然余白去了绕乾谷,也见到了余兴饶,可为什么没有一起回来……
余半炑狠狠地咽了下唾沫,说话更是颤颤巍巍:“给五叔安葬好没有,土铺的厚不厚。。。”
“啊?”
这句话一下给余白听懵了,挠着脑袋,不明所以。
就在这时,余半炑的眼泪啪嗒啪嗒的顺着脸颊滑落下来,痛哭着埋怨说着:“余兴饶你这老王八蛋,走的可痛快…咋的,这就成英雄了?余氏上下一百来口子人,你让老子咋整…现在族地修为最高者也不过开光期,你让老子怎么整…你这老王八蛋倒是俩眼一闭俩腿一蹬…他娘的撒手可撒的利索。。。”
余白看的直愣神,随即恍然,明白了余半炑为何如此这般,紧忙开口解释:“不是…爹…五爷没死…”
“啊?”
余半炑抹了把眼泪,皱着眉头看向余白,沉声询问:“既然没死,为啥不和你一起回来,他娘的,现在这里没有别人,你给老子说实话。”
余白见自己解释不清,便将手深入怀中,左掏掏,右掏掏,一会儿的功夫便掏出一块刻有‘兴’字的玉牌,递给余半炑。
这块玉牌就是在地宫通道内二人即将分别的时候,余白从余兴饶腰间摘下来的那一块。
余氏一族自出生之时,父母便会在瑶玉牌上刻下其名字中的一字。
余半炑的玉牌刻“炑”
字,余白的玉牌刻“白”
字
此玉牌将伴随主人一生,直至主人身死,玉牌也会作为陪葬长眠地下,寓意着:人死以后不能没有值钱的东西傍身,否则会被黄泉路上的小鬼刁难,有玉牌傍身便如同兜满金银,还有一个意思就是作为投胎的指引,来世还做余氏人,归根溯源风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