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只盼自己的身子能好点,帮父亲多做农活,让父亲少点劳累。
但这一次坊市修仙者斗法,父亲被殃及的一幕,已经把他的想法完全颠覆了。
他这才明白,对于凡人来说,修仙者有多强大,多可怕。
虽然,学堂的先生说过,要成为修仙者,需要有灵根。
而且凡人拥有灵根者,万中无一。
只是,就算有生出灵根的凡人,也只会出现在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老爷身体里。
因为穷人世代食用五谷杂粮,杂质累积于体内,是不可能生出能吸收天地灵气的灵根的。
听说每年都会有修仙门派,到各处为孩童查验灵根。
但受查验的对象,从来都是那些富庶人家的孩童,穷人家的孩子看都不会被看一眼。
像许家村,就从未有修仙门派来过。
而他们许家,世代为农,会有灵根吗?
难!
想到这里,小丰年内心中突然不可抑制的,生出了一股不甘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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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别人有灵根,他却没有?
为什么别人能修仙,他就不行?
如果他有灵根,是不是就能保护父亲!
如果他是修仙者,是不是父亲就不会死了!
“爹!”
许丰年紧紧攥着拳头,使劲抬头望着天。
眼眶里的泪珠,却还是不争气的滚落下来。
许久,小丰年止住了眼泪,从床下摸出了两件东西来。
一只大约鹅蛋大小的木葫芦,一块三指长宽的黑色铁片。
这两件东西,是许丰年在父亲被烧为灰烬的地方找到的。
那天他虽然悲伤欲绝,但总算在其它商贩的提醒下,知道要把父亲的骨灰带回家安葬。
结果却没想到,竟让他在骨灰里面扒到了这两件东西。
只是那天许良和黑衣大汉是一起被烧成灰的,所以他也分辨不出,这些是父亲的,还是黑衣大汉所有。
不过,有一点小丰年却知道,木葫芦和黑铁片一定不是凡物。
按那天的一些商贩所说,那火蛇符威力惊人,便是精铁沾上顷刻也要化成铁水。
黑铁片没被烧化也还好说,但这只看似孩童玩物的木葫芦也能保存下来,却是匪夷所思。
许丰年早慧,暗中把木葫芦和黑铁片带回家后,便一直藏在床底,只敢在半夜无人,才拿出来端详。
只是几天过去了,他始终没能摸寻出什么来。
没过一会,天色大亮,做法事的法师和亲友也都来了。
许丰年藏好东西,继续跪在棺木旁边为父亲守孝。
或许是因为昨天撕破了脸皮,大虎二虎也都不装了,别说守孝了,便是脸都没露过。
又跪一整天,傍晚时分,许小丰年送走亲友,一回身却现灵堂里面,还有一名白须白的老者没走。
“二叔祖。”
见到老者,许丰年行礼。
他不知道老者的姓名,只知道老祖在许家辈份很大,小辈都得叫二叔祖。
二叔祖一脸和蔼,“小年啊,这几天身子可还好?”
许丰年乖巧的点头,“多劳祖爷关心,丰年还好。”
二叔祖打量着许丰年,又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你这孩子,命苦啊,刚出世就没了娘,现在连爹也没了,唉……”
许丰年默然不语,他总觉得二叔祖话里有话,像在怪他克了爹娘。
见许丰年不接话,二叔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话说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你如今既没父母也没朋友,就只能靠你大爹了。过两日祖爷做主,让你大爹……”
“祖爷,丰年只有一个爹,也不用别人照顾。”
“你还不懂事,若不靠着你大伯,这家产早晚得败光了,祖爷也是为了你好。”
“祖爷,大虎二虎他们图的就是我父留下的家产。”
“你这孩子,怎么不识好人心,岂能这么说你大爹一家,跪下!”
小丰年老老实实的跪下,却闭着嘴,一字不说。
“你只是一个孩子,这事轮不到你做主,等你爹下葬,便搬到你大伯家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