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喉药。兑水喝,每天三次。跟水之间的比例是1:10。”
我怔怔地抬起头。
发现他还是那副很正经的表情,“你现在嗓子受伤,即使唱了效果应该也不理想。我想要听的是能帮助我睡眠的歌,而不是噪音。所以你可以先欠着,等嗓子好了再补回来。”
我感到了一丝暖意,顺着血液从心脏流淌致全身。
“药,多少钱啊……”
“嗯?”
他没听清。
“这些药,多少钱?我会努力还给你的。”
我声量稍稍加大了一些。等直哉少爷放弃找我之后,我就能出去捡瓶子和废纸了。
他沉默片刻,目光有点怀疑,“你,吃饭都成问题吧?”
我脸色微红,有点窘迫,手指紧张地勾住自己的袖口,揉啊揉的,声音微弱:“但是…我以后会出去赚钱的。”
他嘴角弧度很细微地上扬了下,跟我说话时声音第一次出现放松状态:
“等你真的赚到钱了再说吧。”
随即,又恢复了平常那副正经到令人不敢随意开玩笑的状态,“你明天想吃什么。”
“都好。”
“那拉面吧,怎么样。”
“好。”
期间,我一直盯着他看。
他被我看得有点不自在,侧侧头,避开我的视线,“那我先走了。”
“嗯……”
他转身走了。
直到背影消失在楼梯拐口,我也依旧注视着他离开的方向。
我有一点发现,他好像是个很不会强迫他人的人。虽然每次都会问我想吃什么,但听到我‘都好’的回答后,并没有出现不耐烦的神态,也没有继续询问我到底想吃什么,而是很自然而然的就替我做出一个决定。
不像直哉少爷喂我吃东西时,从来不会考虑我的想法,只专注于他觉得好吃。
除非让他开心了,才会好心情地询问我想吃什么。
如果这时候我说不知道,他还会很不爽地掐住我的脸,说:“——哈?想吃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干脆就饿着好了。”
是跟直哉少爷完全不同的人,是有点接近于佐藤少爷那样的性格呢。
佐藤少爷……
我垂垂眼睫,忽然感觉刚才还充满热意的心脏,一下子变得空空的,很冷。
……
夜渐渐深了。
我洗好澡出来,将吃掉的鳗鱼饭的便当盒收拾好,装进袋子里。打算明天起早点,趁天色还没亮出去丢垃圾。
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我正准备上床睡觉,公寓门又被敲响了。——还是那个男生。
他手里拎着新的便当。
我很少开灯,所以此刻假装不在非常说得过去,我尽量一点声响都不制造的,静静等那个男生自己离开。
我知道他是一片好心,是真的很想帮助我。但我不想再接受不求回报的善意了。
他敲了大概五分钟左右吧,才垂头丧气的离开。
数秒后,公寓门前的感应灯灭了。
我放下踮起的脚尖。
转身。
结果竟出乎意料撞上一个很紧实的身体。
他个子很高,我撞上去的时候,额头才到他胸膛,也是硬硬的。我被撞得后退了好几步,整个后背都抵在了公寓门上,那个人却连动弹都没动弹一下。
是夏油杰。
他这次没穿制服,而是穿着黑色的休闲T恤,正单手抄在裤子口袋里,好奇地探头,模仿我的动作往猫眼外看,嗓音是熟悉的温和轻松,“为什么不接受他的好意。是因为已经接受了其他人的鳗鱼饭了,是吗?”
“真由美你呀,”
他侧头,笑,“有很多人都上赶着想帮助你呢。所以,你真不觉得当初向我求救是个错误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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