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好大。
我站在街边,仰头看天。
阴沉沉的,又要下雨了吧
最近总是下雨。
又热又闷,衣服被雨水淋湿后,黏糊糊贴在身上,很难受。
绿灯亮了。
我跟着人流一齐涌到街对面。
有个男高中生手里拿着瓶子,没找到垃圾桶,正不知所措中。我快走几步靠近他,“请问,瓶子可以给我吗”
我的视线一直落在他手中的瓶子上,炙热得我自己都感到有些恐怖。
男高中生也不出意外的有点被我吓到了,挠着脑袋尴尬后退两步,最后还是将瓶子给我了。
我接过来。
宝贵地将它抱进怀里,因为心情有些雀跃,所以冲他道谢时,笑得很开心,“谢谢你,你是个好人。”
他看着我的脸,愣了片刻,烫红逐渐晕染他的耳朵。
“不、不用谢”
他磕磕绊绊。
我再次朝他一笑,寻找下一个目标。
但这个时间段高中生已经很少能碰到了,大多都是上班族。
他们阅历丰富。
每次都不等我靠近,就挥挥手驱赶我。
二十多分钟过去了,我怀里抱着的,除了自己的那罐可乐瓶外,就只有男高中生给我的矿泉水瓶。
我悄悄观察了下四周。
天色已经漆黑了,亮着路灯、店铺的霓虹灯,但依旧不如白天亮堂,显得晦暗。我没在附近的人群里现寻找我的禅院家人。
可能是在那种地方生活的时间太久了,我很轻易的就能辨别出禅院家人和普通人的区别。禅院家佣人不管是否经常出入外面的世界,仪态上都有些过于端庄。而炳成员的咒术师就更好辨认了,他们周身带着对外界的天然的不屑,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这也是我为什么在外面逃了七八天,始终没被抓住的原因。
因为我不是等被现再逃的。
而是在被现之前,我就已经开始逃了。
我又瞄准一个目标。
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穿着西装,身板挺直,看起来很公正刚直的样子。并且与他同行的,还有三个男性。
看样子,是不会做出强人所难的举动。
我盯着他手里的瓶子,朝他靠近。
一如之前,还有一米多的距离,男人的同伴就开始挥手驱赶我了。
男人看着,没反对。
我悄悄将宽大的帽子往上掀一掀,露出我的眼睛来。有点可怜兮兮的朝他们望过去,“那个瓶子,如果方便的话可不可以给我”
驱赶我的人,手僵滞在了半空。
男人的眼底也闪过惊艳,下意识就将瓶子递过来了。
我立马放下掀帽子的手,将瓶子抱进怀里,低低说了声谢谢掉头就跑。
如此,我靠着这个方法,两个小时的时间,我就捡到了三十几个瓶子。多到我根本抱不住,直到我捡到一个废纸箱,将瓶子全部装进纸箱,我才轻松下来。
街上的人渐渐少了。
我不敢再在外面继续晃荡了,但这附近我也没找到什么好藏身的地方,东京那么大,我昨晚躲起来睡觉的地方,我也找不到了。
所以,最后我是偷偷钻进货车里睡觉的。……
所以,最后我是偷偷钻进货车里睡觉的。
等到天蒙蒙亮,我隐约听见货车有启动的动静,再抱着纸箱跳下货车。我不是没想过要不要这样偷偷搭乘别人的车离开东京。
我刚逃出来的时候,就哭得满脸是泪地去拜托一个妇人。
她同意了。
可行驶到半路我才现,我根本无法坐车逃离东京。因为所有离开东京的道路都被禅院家的人把控住了,以抓逃犯的由头检查车内的人。
远远地,我看到了交警旁边站着的女佣长。
抓逃犯的消息从拥堵的车辆前方传来,被妇人听见了,她紧张地回头看向了坐在后座的我。
我不得不敲晕她,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