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越和容悦的婚礼定在秋高气爽的十月,这座城市最美的季节。
无论是周家还是容家都人丁稀薄,亲戚很少,朋友也不多,但周家好歹在本地也算是排得上号,生意场上的表面往来关系还是很复杂的。本来按周振的意思,全体员工自不必说,还准备把全城搭得上关系的权贵都请来,再叫一些媒体——他和沉林结婚的时候没能大办,也错过了儿子的百天满月,沉林也不爱与铜臭为伍,多年来都没什么机会光明正大地炫耀夫人,还是挺期待的。
但结果令一些人倍感意外,作为背靠不菲家财的他们两人,婚礼准备得十分俭朴。
婚礼说到底是给小两口办的,他们的愿望才是最重要的。
“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周振一副好心模样谆谆劝诱,“虽然以后可能还有机会,但是举办婚礼也算是少有可以肆意妄为的机会了。”
周振眨了眨眼,再接再厉:“想要什么样的婚礼爸爸都可以满足你。”
“请离您的儿子儿媳的生活远一点。”
周越不满地看着人模狗样的父亲,什么叫以后可能还有机会?这是作为新人高堂该说的话吗?
他总是这样,用一副道貌岸然的君子样,仿佛全都是为了对方考虑,然后吐出一些狗言狗语的建议。
“儿子儿媳也可以离我的生活远一点。”
面对周越带刺的话,周振没有生气,反而心情明朗地暗示。
容悦对他家复杂的父子嫉妒关系理解还不够透彻,夹在中间有点傻乎乎地打圆场:“谢谢爸爸,我和周越都不太喜欢那种人多的场合,如果说可以任性的话,那请允许我们这样任性。”
得,娶了个这样的老婆,看这样子周越将要彻底淡出本地交际圈了。
周振想着,也不再多说些什么了,不如说这样正好。
正想着,周沉林过来叫他们吃饭,容悦也就第一次见到了成为‘一家人’后周振的嘴脸。
“我们要吃饭了。”
周振笑着送客,“那今天就到这儿,你们先回去吧。”
容悦觉得好像哪里奇怪,但是缺乏家庭观念的她一时反应不过来,有点不明所以地被自己脸色骤然变差的老公揽着肩膀,回了周越居住的别墅。
“爸爸妈妈好像在吵架。”
容悦回头。
“他们天天吵,单方面的。”
周越揽着她继续走,“习惯就好。”
看他习以为常的样子,容悦有些担忧:“那我们以后会不会也天天吵架呀?”
他被她的问题逗乐,他父亲被母亲骂那完全是自找的,他们琴瑟和鸣如胶似漆的,怎么会天天吵架?
“你要是想吵我就陪你吵。”
他捏了捏她的小鼻头,“你要是不想吵那我们就不吵。”
“那我还是不想吵的。”
容悦很坦诚,“但是可能偶尔会有点别扭有点任性,我会努力改正的!”
“可别再出现之前那样躲起来不见人的情况了。”
周越心有余悸,“有什么事我们先说一说,别老拿你看的那些言情小说往我身上套。”
周振是给他们批了婚假的,但容悦其实辞职后歇了半个来月,新公司里干得正开心,就没理周振那茬儿。
周越可不跟父亲客气,他正好有别的事情要忙,这几年来手下的人培养出了几个,反正加班费父亲付,他干脆就把经管的事情丢给他们,空出手来忙一忙别的事。
虽然还是有许多事情要准备,但周越也得了许多空闲,没事干的时候翻了翻容悦书架上的闲书,正巧就翻到一本女主角怀孕后误会男主,逃跑隐居生活的,莫名有点后怕,把他郁闷够呛。
“所以,我们现在就来聊一聊吧。”
谈话间,两人已经进门,周振牵着她的手带她到沙上坐下,“你那个弟弟怎么回事?”
“夏林现在忙着学习资产管理呢,妈妈留了好大一笔钱给他。”
容悦说,“但是他说他在忙也会带念念一起参加我们的婚礼的。”
不光他们两人传出喜讯,最近他们身边的亲朋好友们可能也都是到了年纪,纷纷有些好事将近的意思。
“不许装傻。”
周越皱眉,刚还说不闹别扭现在就故意跑题,“我说的是前天找你的那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