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被突如其来的恶意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一抹红染上眼尾,进而染红整个眼眶。
眼泪被她控制在眼底,没有流出。
看到虞晚的反应,虞因好像也并没有因此舒心,
“我还是不死心,想要问问你,为什么,要把我卖掉?”
“在你眼里,荣华富贵比亲情要珍贵得多是吗!”
“我……”
虞晚情绪激动地向前跨出一步,却是突然捂住腹部,
可能动作拉伤了刀口,素袍登时有殷红血迹渗出。
虞因一双月牙眉轻微簇起,她心底还是紧张她的亲姐姐的。
虞晚虽然语气虚弱,却斩钉截铁,
“我没有将你卖掉,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怎么……”
“别骗我了,我已经通过噬元珠看到了,
你亲手,将我送给了市井商贩,你为什么还要狡辩?”
虞因的情绪愈来愈激动,她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束缚。
虞晚想要再解释些什么,腹部的血迹越扩越大,张开了嘴却被咳嗽呛得无法说出只字片语。
陈最见状立马上前,对着虞晚的两侧肩膀快点上两指,认真地劝诫,
“虞晚姑娘,你不可再情绪波动过大,你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
静默片刻,一滴晶莹的泪珠从虞因的眼中滑落,落在地面上,是一朵盛开的水花。
她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丧气地垂下头。
在我们谁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段缘启无声无息地突然坐起站直。
只听薄从怀一声“小心”
,却根本来不及阻挡。
段缘启闪身到虞因身后,拔出她绾着头的檀木素簪,猛地插向她的心口,
全程面无表情,连目光都是麻木冷漠,没有聚焦点。
将木簪插入之后,他如同完成任务一般,两眼一翻,又昏了过去。
可以看到在他裸露在外的手背、手腕和脖颈上都已经被密密麻麻的红色小疹子布满了,看着触目惊心。
陈最倒吸一口凉气,立刻冲了过去,手指搭上段缘启的手腕,我看到他的眉毛立刻就皱了起来。
段缘启又被情蛊控制了,我们同时将目光转移到虞因身上,她竟然控制段缘启杀自己?
虞晚凄厉惨叫一声,气涌而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人也如抽走力气一般跌倒在地。
虞因在经过最初的痛苦后,反而扬起面孔,面对着虞晚,露出了一个肆意明媚的笑容,
“我欠你的……还清了……下辈子,我再也不要……做你的……妹……”
笑容凝固在最灿烂的一瞬,她维持着双手背后的跪坐姿势,瞳孔渐渐扩散。
在虞晚的撕心裂肺中,虞因的身影慢慢被风吹散,只留下那条碧绿的玉坠和一只紧闭着的七彩流光蚌壳。
玉坠此刻托着一滴朱红血珠,一红一绿,红得灿烂绿得耀眼。
薄从怀手指弯曲一勾,血珠被他虚空拢入掌心,他快步走到陈最身边,
“将阿启体内的蛊虫引出。”
虞晚趴在地上,因为伤口再次撕裂,她的素裙点点鲜红。
隐忍着没有哭喊出声,她将面孔隐藏在臂弯中,身体抖成筛糠,是极力忍耐着痛哭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