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要迈步出门,元蝶跑过来拽住他,可怜兮兮道:“你别走,别让我和尸体待在一屋,我怕。我不敢脱死尸的衣服。”
在沙场上习惯了快刀斩乱麻的少年,冷冷看了美女一眼,哼了一声,嘀咕道:“行,你不脱,我来!”
在元蝶惊疑不定的注视中,从未脱过女人衣服的张崇义,拙劣地将死尸身上的衣服一件件扒下来,里三层外三层,倒是有些棘手。
张崇义边脱边骂道:“神经病,有必要穿这么多衣服吗?”
脱得只剩下抹胸和亵裤时,自以为早已修炼心如铁石的张崇义终于下不去手了,怔怔看着少女半裸的雪白胴体,情知再脱下去,这少女死尸可就毫无尊严了。
好在元蝶给他解围:“你不要再脱了,女孩子总要留点隐私。她的抹胸和亵裤与我差不多,而且就算你脱下来,我也不会穿她的,死也不穿。”
张崇义长吁一口气,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真他妈比打一架还累,他将女尸的衣服丢给元蝶,沉声道:“赶紧换吧!”
说完又要出去。
这次元蝶没有拦住他的脚步,任由他大步流星走出去,一屁股坐在屋檐下。
元蝶幽幽叹了一口气,远离尸体几步,窸窸窣窣换衣服,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她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可以了!”
张崇义立刻起身进去,元蝶穿上了少女的粗布衣衫。原本被脱光衣衫的少女,此时身上穿着元蝶素服。
两人相貌本就相差无几,人死后的面目稍微有些扭曲,这时候别说外人,即便是亲妈可能都认不出来。
一直惊惧不安的元蝶,经过这次和死尸换衣之后,变得出奇的平心静气,缠绵在眼眸里的惶恐也悄悄消逝。
那衣衫的胸前原本沾满了一些血迹,此时血液已经凝固变成了黑色,粗看起来就像是沾了一些油渍,倒也不甚醒目。
张崇义微微点头:“挺好!”
将其中一块写着元蝶的户牒塞进死尸腰带里,把另一块写着施师的户牒递给元蝶:“从今以后,元蝶已死,你是施师!”
施师轻轻嗯了一声,将户牒藏进怀里,炽热的眼眸看着张崇义道:“现在怎么办?”
张崇义早已想好对策,扛起死尸道:“等我一会儿!”
迅出门,一跃跳出石墙,约摸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他魁梧身影落在院子里,轻轻道:“行啦,搞定,你出来吧。”
施师小心翼翼走出房间,冷风中,她纤瘦的身影衣袂飘飘,宛若幽灵,细声道:“现在怎么办?”
张崇义走到门槛旁吹灭烛火,院子里更加昏暗死寂,抱起熟睡的秦无衣,缓缓道:
“我刚到处逛了一圈,附近还没有官兵进客栈搜房,通缉令也没这么快出来,我们可以先回客栈,待机而动。
对了,小春楼附近的客栈酒楼,有多少人认识你?”
施师理了理鬓角,缓缓摇头道:“应该没人认识我吧。
我十二岁成名以后就很少外出走动,平日里不敢逛街,不与左邻右舍打交道,偶尔外出都是乘坐马车,除了菊香茶室附近的几家勾栏,或许还有几个熟人,其他的客栈酒楼没人与我打过交道。”
张崇义笑道:“难道那些客栈老板就不去菊香茶室听你抚琴?”
施师颇为自矜地笑道:“小女子抚琴一曲,黄金百两起步,除了那些高官显宦,一般的平民百姓哪里消费得起?
客栈酒楼的老板虽然手头阔绰,但多是不谙乐律的粗人,根本欣赏不来雅乐,何至于花百两黄金去当这个冤大头,他们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