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行迷迷糊糊醒来时,太阳已经晒到屁股蛋子了,这才现熟悉的身影,荡然无存,只剩下自己和胖子两个人,原本空荡的屋子,现在更没人气儿,其余的两人不见了踪影。
是啊,他们是有活的人至少现阶段比他们两人活的体面一些,不至于东躲西藏,上演猫捉猫鼠的游戏。
站好最后一班岗。
房东的到来,他确实是言而有信的家伙,踩着鼓点来的,站在破旧的出租屋门口。
任天行传呼机——大汉显中文机,扫了一眼,北京时间十点整,北京人——房东准时准点来打他们两人。
背起了行囊,离开家的那一刻,我知道现实生活。
“丫的,逼仔子赶紧收拾行李滚蛋!”
房东口气是牛逼哄哄的腔调。是的,怀里有钱,腰杆保准硬朗,底气十足。脖子里的大金链子如同老家拴狗的铁链子,拴住看门狗一样。
就这样,任天行和甘肃籍半个老乡胖子,离开了。
北京城如此之大,容不下如此渺小的他们。
任天行和胖子漫无目地的行走在繁华的都市。
汗水浸湿了任天行单薄的衬衣,肩挎背包。听刘二楞说过,北京这个大都市,政治文化中心,处在世界前沿的大都市,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高等学府一所接着一所,清华,北大,当其冲……
北京的天气一年仿佛只有夏季和冬季,春季,秋季是短暂的邂逅,几乎没有。炎热的夏天,是相当漫长的,漫长而炎热的夏天一直持续到十月底。这样的天气,人们内心有些燥热,沉闷极了。
手中有粮千担,心中不慌踏实。
或许是毒辣的太阳,或者是他们两人走累了,六里桥,这个地方。任天行还是熟悉的,每次公交车路过,东西南北都有车道行驶,因此取名,六里桥北,六里桥东,六里桥南,六里桥西。
环绕六里桥有地下通道,连接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以供行人,单车通行。
通道里是热闹的有摆地摊的,有驻足卖唱的,有一手一棍,一手一碗乞讨者,当然这个地方少不了六只手光顾……
任天行和胖子找了一个角落,刚开始蹲着,渐渐的也适应了周围的一切,直接坐在地上,管别人说什么,自己至少舒服,没有太阳光的暴晒,这里是凉快的,天然的凉风拂过脸颊,凉丝丝的,安逸,忘记眼前的苦。
胖子直接躺在地上,看起来挺舒服的,只是有点不雅观,本身目前的困境雅观不了。
或许是太惬意,迷迷糊糊睡着了……
一阵骚动,声声刺耳的喇叭声,打破了此刻通道的正常的秩序。
“站住,往哪儿跑?所有人出示暂住证,老实点!”
只看见穿着治安服身高马大的胖子,手持扩音器,不停的喊着,他习惯了这种生活。
四周围到处是穿治安服的,匪里匪气年轻男子。把通道堵的死死地,一只苍蝇飞过去都困难。
任天行担心的事儿还是生了,原本想,大白天,这帮畜牲不会光顾这里,舒服眯一会。傍晚时分,出去压压马路,当一下逛鬼,等着天黑,这帮畜牲检查过了,在这里过夜,最起码能遮挡大雨。
他使劲的把胖子弄醒,胖子坐起来,傻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眼神里好像在责怪任天行,把他带到这个“风水宝地”
,看来去沙河镇又要遭罪了……
来这里的基本上都是和他们一样的人,极少部分有暂住证的。黄色面包车里整整塞满了四车,差不多四十多号人。
城管联防队的喽喽们,今天仿佛打了一个胜仗,每个人脸上露出了凶巴巴的笑容。胖的像过年的肥猪一样的队长,扩音器大声呼喊着“后面的车,跟着,去老地方。”
任天行也不知道他所说的老地方是哪里?昌平沙河镇沙场,还是治安联防大队部?他觉得无论在哪,肯定没一个好的。心里只能默默祈祷,大脑里嗡嗡作响,乱了,乱了方寸,怎么办?怎么办。
他开始也自责自己,要不是所谓的脸面,他离开出租屋时,会呼一下亲外甥,可是脸面战胜了理性,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所有人被关在一间能容纳五百人的大型会议室内。
这间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