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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米九的汉子,
进门都需稍稍低头,
身强体壮,
一张脸却苍白的好像纸人,死灰般的看过屋子里的每一个人,赵时,程毅,直到杨川,骤然暴怒:“汝这狗贼。”
然后便是四名狱卒都险些拽不住他,杨川急忙抽刀,护在赵时身前,扭头对程毅破口大骂:“你疯了吗?你要害我没问题,你就不怕万一伤到赵推官怎么办?”
程毅呵呵一笑,朝赵时拱手,认真道:“推官放心,您贵胄气护体,他,不敢伤。”
果然,
那壮汉虽然看着好像随时要把杨川生吞活剥一般,却还是不忘低吼一句:“我只与这狗贼有仇,绝不会伤害旁人。”
“哦?”
这倒让赵时有些好奇了,确认狱卒们还拉的住,便往更远挪了一些,开口问道:“你姓甚名谁,所犯何罪?”
“林出。”
“某无罪!”
林出闷闷的回答,然后便指着杨川破口大骂道:“倘若不是这狗官,我好端端的又怎么会入狱?”
赵时看了眼明显心虚的杨川,暗自感叹,这个程毅倒也是个人才,毕竟杨川是突如其来,谁也没有预料到,而他竟然能在自己让他提人,他提人来这么短短的盏茶时间内,就找到了最合适的犯人,显然是把文人那点排除异己,勾心斗角的风骨学到手了。
“赵推官,我……”
杨川却只能心虚解释,还被赵时摆手拦下,示意他不用急,然后看着林出问道:“能具体说说吗?”
林出死灰般的眼睛注视了赵时一会,显然是看出来赵时是主事的了,有些惊讶,这么年轻?然后闷声道:“我本是泾原路镇戎军种诂麾下枪棒教头,只因家中父母妻儿皆病重,这才辞去军职,回返东京城,却不曾想,只一入城,便被这狗官……”
说着,说着,林出便又忍不住挣扎了起来,力气非常大。
赵时便又后退了几步,看向杨川,杨川愈发心虚:“他见到我就跑,必然是心中有愧,我为什么不抓他?”
我为什么不抓他?
赵时微微皱眉,
不知为何,
屋子里,包括那脸色煞白的林出,都下意识的安静了下来,直到赵时再次看向林出问道:“那你父母妻儿,如今如何了?”
林出显然没想到赵时会突然问这个,怔了一下,苦笑道:“某父母年事已高,或许……”
“那就是说妻儿还有一救?”
赵时看向程毅,程毅显然是机灵的有些过头了,当即便踹了林出一脚:“还不谢谢赵推官?”
林出一怔,推金山倒玉柱般便跪了下去,四名狱卒都没有拉住:“草民林出,多谢赵推官救我妻儿。”
我什么时候说要救了?
();() 我就问问,
赵时无奈的摇摇头,倒是也没有责怪程毅的机灵,还顺势安排了俩名狱卒这就去林出的家宅看看,然后看着林出问道:“我看你皮肤惨白无血色,好像是……”
“没错。”
林出脸上闪过一丝不愿,不过感恩赵时恩情,便还是老老实实道:“草民确实是出生于沟渠之中,直到十七八岁才第一次从沟渠爬出来,然后遇到了种诂种都监,这才活的像了一个人。”
种诂,
赵时沉默,他还真知道这位,他是种世衡长子,水浒里的老种经略相公与小种经略相公的世父,与亲弟弟种诊,种谔并称三种,在北宋的民间可比后世更出名的杨家将出名,所以……
赵时不由看了眼杨川,
杨川下意识的避开,
赵时便继续道:“那你对地下沟渠应当很熟悉吧!”
林出咬了一下牙:“熟悉。”
然后磕头:“感念推官救我妻儿,小人愿意鞍前马后,效死命。”
赵时摇摇头:“这你倒是想多了,我不用你效死命,只是你若熟悉的话,或许可以帮我绘制一些图纸,除此外,便就是还要关你几日,待我确认你无罪后,再释放伱归家去,如何?”
林出愕然:你若不用我,何以施展如此大恩?
赵时却已经不看他,只摆手让程毅带他走,然后看向了杨川,杨川迟疑了一下,还是坦白道:“此人棍棒精熟,原本是我叔父杨文广看好的,却没想到半路被那种诂截了去,所以……”
“所以你便要报复?”
“也,也不算报复吧!”
杨川脸色显得有些难看:“我,我就只是准备关他几日,略作惩戒而已。”
略作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