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玉竹收回眼神,反过手欣赏着自己指甲上红色的丹蔻,毫不犹豫道:“差。”
闻言谢承胤垂下脑袋去,暗忖道:果然是越有钱的就越抠门。
又听到秋玉竹继续道:“我没男人可以依靠,可不就只能靠钱了吗。”
秋玉竹对自己的境况说的很贴切,她三十出头的年岁,丈夫早逝,只剩一个还未出嫁的女儿,也就是秋芙蕖。
孤儿寡母本就是最容易被人欺负的,可她本身又是个貌美如花的女人,比起寻常漂亮的小姑娘又多了些成熟的魅力,曾引得无数男人求娶。
可她呢,原本想在丈夫坟前自尽的,一头撞下去没死成,自此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行事雷厉风行,不再任人欺凌,谁若敢说她们娘俩闲话,她就敢去同人拼命。
后来她凭借着丈夫留下来的少许银两开了间铺子,卖的是女子用的胭脂水粉,可她的东西不叫胭脂水粉,都有个统一的名称,叫化妆品。
满东都的女子都喜欢用,无论多么丑陋的女人用了她店铺里的化妆品,都能变成绝世美人。
凭借着这个化妆品铺子,从一个铺子开成两个铺子,三个铺子……后来更是涉猎到了书画,酒楼,赌坊,原本的孤儿寡母慢慢就变成了整个东都炙手可热的存在。
秋玉竹更是被人们称作富贵寡妇。
不仅馋她的身子,更馋她的钱财。
谢承胤颓萎了,一看卖好不行就开始大吐苦水,“我也不想赔啊,可买画喝茶的都是穷人,实在是赚不了几个钱。”
秋玉竹斜睨了他一眼,“那是你经营不善,我好好的松雅集,原本富丽堂皇的装饰,都叫你卸了个干净,搞成了一个平民之所,能赚钱才怪了呢。”
秋芙蕖在一边跟着搭腔,“就是,娘,你快别租给他了,再租下去,没准连整个松雅集都得赔进去。”
谢承胤恨不得堵上秋芙蕖这补刀的嘴,可她好歹是松雅集东家的亲生女儿,又当着人家亲娘的面,只能远远的丢了一个威胁的眼神,换来的却是秋芙蕖眉头上扬的挑衅,摆明了就是你能把我咋滴。
秋玉竹可不管女儿和谢承胤之间的眼神官司,她在意的是她的铺子。
叹了口气后,她还是道:“想赚钱有的是法子,你可以搞个画展,将店里值钱的画都搬到街面上去,用围挡隔开,想看的就得给银子。”
“这能行?”
谢承胤质疑道。
“怎么不行,这叫有针对性的招揽顾客。愿意为此买账的要么是有钱人,要么就是真的喜欢的,再加上你可以设置观看的门槛,有攀比心理作祟,那些不甘输人一头又要面子的人,一定会花钱观看的。”
谢承胤不禁竖了个大拇指,“高,实在是高,怪不得您能家财万贯呢。”
被谢承胤一奉承,秋玉竹面上笑意更浓,她从现代学的那些东西,拿到古代来,可不就吊打吗。
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前几日听说东街有两间铺子因为改了名而生意兴隆,看来那家铺子的老板也是个有经商头脑的,你要是有空可以去结交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人挖到你松雅集来,没准能让你的松雅集更快的日进斗金哦。”
谢承胤仔细回想了一下,前些日子他还去过东街呢,怎么就没听说改了个名字就生意兴隆的铺子。
若是如此,他是不是也可以将松雅集改个名字。
试探的眼神看向了秋玉竹。
秋玉竹一看谢承胤,就知道他也想效仿人家改名,可是这改名,只有先行者赚钱,到了后面用的人多了,也就没什么新意了。
“别想了,整个东街的铺子都改名了,赚了钱的也就是那几个先改名的铺子,靠着新奇和独一无二赚足了眼球。后面跟风的并没有赚多少钱。做人呐,就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