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还从背包里拆开了一个口罩,细白手指熟练地为自己戴上,遮挡住半张脸,一顶鸭舌帽罩在头顶,压住黑色头发,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做出低下头避开镜头,这熟悉的样子,显出无限的神秘,也让警局里乱作一团,“你们愿意相信我了吗?我曾往警局里寄过几次信。”
此话一出,所有警员的心“扑通扑通”
地跳动起来。
他承认了,他正是那位报案人!
当时所有人都说。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能看出凶手心底秘密、下一步行动,宛若开了天眼的人吗?
原来真的有——
这究竟是一种什么能力啊,专门捕捉罪恶吗——
所有人心里难以控制地涌上一股敬畏。
秦居烈走出监听室,他闭上眼睛,似乎在思考,薄唇轻抿,心里咀嚼着江雪律这个名字,一种熟悉感顺着纷至沓来的记忆片段裹挟而来。
警队队长的记忆容量有限,细枝末节的东西常常会选择性遗忘,能让他感到熟悉的,往往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犯罪嫌疑人、在逃通缉犯等群体,另一种则是曾经的受害者或者大难不死的幸存者……
良久后秦居烈睁开,心脏似乎被刺了一下,蔓延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坚冰面容之上,一双眼宛若黑夜中的猎鹰,让人不敢直视。他深吸了一口气。
他走向了审讯室。
林晓是刑警队里的一名普通女警,从江雪律一开口,她就听傻了,半天回不过神。
一支笔捏在手里,她完全被江雪律所描绘的凶案现场吸引了。少年说的是凶手视角,那一场场凶案细节和动机令人咬牙切齿,她和同事听得无比投入,全程忘记了记录。
还好录像设备一直开着。
她没发现审讯室的门开了一半,走廊的光透射进来。
等她回神,秦队已经站在她身侧,高大颀长的身躯,把才听了霍家案的她吓了一跳,心脏狂跳,上司低沉的声音传递到耳畔,“我来吧。”
“好的。”
她
撑着下颌的手猛地一滑(),立刻想起身?()?[(),结果上司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形的力道不让她离座。
对方微微俯身,接过了她手里只写了几个字的笔录和灌满墨水的钢笔,贴心地让她继续听故事。
林晓便坐下了,招呼同事去外面抽一个板凳。
不过她注意到,上司的目光一直落在少年身上。少年见到上司,似乎也愣了愣,凝目回视,画画的动作停了下来。
审讯室里本来是三个人,两名警察对一名报案人。
现在多了一个。
另一边,蒋飞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动了一下嘴唇:“我想起了!这个小同学是谁了!”
众人也激动,努力平稳过快的心跳和紊乱的呼吸:“我们也知道了,他是那个一直以来背地里助警方良多的报案人。”
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上竟有……
蒋飞沉默一秒,果断道:“不是这个身份,那个孩子,我们曾见过的啊,他跟我们局里早有渊源,八年前!八年前那个案子!我们还在南城分局时,经手的那个大案子啊!”
那个脸色苍白,在医院里一言不发沉默寡言的小孩,他和秦队两人亲手救下,当年江州市投毒案唯一的幸存者。
“我当年还抱过他呢!”
蒋飞语气格外激动。
众人愣了下。
蒋飞的言论惊动了刑警队,一些老刑警都出来了,李纯手靠在玻璃窗上努力辨认许久,神色也变了:“不会吧,那孩子都这么大了,当年才那么高……”
他比划了一下,他们皆是当年在分局工作的警察,后来因表现良好,调入了市局。
法医陈伶也不敢置信,尤其在他知道,江雪律是当年那个孩子,还是最近轰动局里的报案人后。
8年时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名法医尸检数量超过一千具,意味着一个新人警察变成老警察,侦破刑事案件数百起,也意味着一个稚嫩清秀的孩童成长为风光霁月的少年。对方在多年前被警察救过一命,多年后又来到警局提供线索,说要把自己的能力上交,这简直像一场宿命轮回,给人恍若隔世之感。
以齐翎为首的新人警察一脸茫然:什么,报案人还有身份?还跟我们局里早有渊源?
至于八年前的案子,八年前又发生了什么案子?一连串的疑问冒出来,每个人都想知道。
“你们居然问那一年发生了什么,忘记了吗?那一年举办了举世欢腾的赛事,也发生了许多事……”
蒋飞凝重又低沉下去的语气,把众人带回了八年前的那一天。
八年前,一批新人警察从警校毕业,被分配到了南城分局。他们才拍了照片,塞入警官证内,正式上岗成为一名实习警。
他们意气风发、摩拳擦掌,身上还透着年轻人独有的锐气,然后就被一连串惊天大案轰了一脸。
那个凶手至今只落网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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