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熏香”
的中心黑牢中,囚禁着一个枯瘦如柴的苍老身影,不见天日的他,除了身边有几只同样干瘦的耗子做朋友,也就只剩下内心的宏愿聊以自解了。
“练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馀说,云在青天水在瓶。”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懒慢带疏狂。曾批给露支风敕,累奏流云借乐章。”
“诗万,酒前觞。几曾着眼看侯王?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
“满室天香仙子家,一琴一剑一杯茶。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惹人间桃李花。”
苍老身影除了一袭破烂羽衣,身无长物,他或坐或立,或行或卧,歌吟几许,印证道心。
此时,黑牢外吹进了一阵过堂风,苍老身影不由打了个寒噤,他紧了紧身上的破烂羽衣,面风而立,摇头苦笑道:“风兄,别来无恙啊,虽然我知道你在想我,可我这把老骨头却是经不得你多折腾的。”
在他背后,三道透明身形出现,看着恩师昔年的落魄背影,纵然修道万万年的三人依旧于心不忍,情感流露。
“连师尊这样光耀千古的大人物,也曾明珠暗投,琉璃蒙尘,或许困住我们的并非有形之牢,而是……道心之牢?”
头戴如意冠的翩翩少年道士轻言自语道。
“是非对错不过是角度问题,道心不坚终究难明大道,是牢,也非牢,关键在于一个悟字!”
头戴莲花冠的中年道士眼神清明,侃侃而谈。
“清静无为,洞观入微。师尊,你的道就在脚下,大胆的往前走吧!羡鱼此生得遇名师,幸甚至哉!”
头戴鱼尾冠的老道倒是没有那么多想法,他向眼前的背影长鞠了一躬。他的个性最为鲁钝,却也是眼前这位清微尊主收的第一个徒弟。
“溪客拜别恩师,愿恩师在此间,早日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
中年道士垂弹泪,诚心祝愿。
“此芝永远想念师父,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永生永世!”
眉心点红痣的少年道士如宏愿。
三道身形就此消失,清风逆流倒回,骨瘦如柴的苍老身影许久都没有转过身来,只是脸上的笑意却愈浓郁。
“傻徒儿,凡有清风处,皆有为师的一分道力啊,去吧,去吧,去吧,我们终有重逢的那一天的,太尊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