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脚,毽子飞的很高,翎羽忽的就散落了。
像是这漫天的鹅毛大雪,也像是这箭矢的尾羽。
嗡——
箭矢直插进太后的心脏,穿透胸膛,那尾羽刚好落在她心房。
落幕了——
刀起刀落,人头落地,像是下起了赤红的大雪。
滚烫的血在雪地里汇聚,变成蜿蜒的河,流成了好几代人血色的回忆。
最终,这血河汇入了历史的长河,在史书里写下了长长的篇章。
本该是大快人心的处决,却没有一个人面露笑容,甚至连呼吸都放慢了许多。
他们只绷着脸,看着大雪将所有的的红色覆盖。
须臾,再也不见一抹红色。
天地归于平和,安静得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但只有见证的人才知道。
这大雪之下,横横竖竖的白骨,裹紧了冬被,已然安静长眠。
而大雪之上,傲然挺立的躯壳,脚踩着白骨,正在负重前行。
良久,景德帝站起身,一旁的太监站上前想要搀扶,却被他拍开了手。
景德帝一起身,所有人都跟着他起身。
景德帝没有言语,却挺直了身躯,本还歪斜的脖子,在此刻像是被掰直了。
他开始大步向前走,大袖宽阔地甩动着,后面的人险些跟不上。
他的背影,傲然,威严,步步生风。
他这一生,好像都没能像此刻一般,像个帝王一样,挺直腰杆。
他迎着风雪,不停走啊走,走到未央宫,走到勤政殿,走到御书房,甚至走到了冷宫,走到了御膳房……
身后乌泱泱的人都跟着他走,谁也没问要去哪儿。
他踏遍宫里每一个角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就好像踏遍了辰国的大好河山。
从白日走到了黄昏,在黑夜来临前,他庄严地倒下。
在两日后,景德帝驾崩,谥号辰成宗。
他这一生最大的功绩,便是联合北境势力,从卓家人手中,夺回了权力。
景德帝驾崩后,由皇后游珍珍之子孟熙即位,改年号为景瑞。
至此,八年内乱结束。
这内乱的八年,加上之后平乱的两年,总共十年动荡。
后世人称这十年为,景武之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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