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永年对胡安阳特别稀罕,是那种别人能瞧出来的深情,但凡他回家,第一件事便是抓紧将外面的灰尘洗净,然后才脸上带着温润的笑去看她。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谭永年,对这个出了车祸,后半生也不清楚能不能站起来的媳妇,如此上心。
好容颜又能支撑多久这种肤浅的爱意呢?
原本胡安阳也是这么认为的,觉得谭永年跟普通男人没什么不同,只要女人漂亮,就乐意花钱宠着。
等他腻歪了她的样貌,或者见识到这双站不起来的腿,带给他怎样的耻辱和丢脸后,便会无情地抛弃她。
可是入梦两次,胡安阳倒是隐约能明白他的感觉,对于坑害他十八年的“恶人”
,不得牢牢锁在身边。
关注、惦记一个人时间久了,要么憎恶到见一次面都能阴郁许久,要么便会喜欢上!
果然男人眼眶不由地泛红,恨不能替她受当时的苦,“对不起媳妇儿,怪我没能早点寻上你。”
“我,在那之前我们还是陌生人,我不知道自己的出现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我该确认结婚对象是你的时候,就跳出来自我介绍一番……”
“我以为你会惊喜到……谁知道咱们俩差点阴阳相隔……”
“我不矮,也不算丑,虽然我学历不算高,但是我工作还凑合,养活我们一家人还绰绰有余……最重要的是,我是踏实过日子的,认真一个人,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媳妇儿,我知道你之前在家里过得憋屈、不幸福,可是今后有我在,谁也不能再给你气受!”
胡安阳抿着唇克制住要咧到耳边的弧度,内心又甜又愧疚。可是她不能违反自然规律吧?
欺骗他不是她的本意。而且当时确实很疼!
说着呢,男人的手轻柔地给她按摩着肌肉,力道适中舒服的人直想哼哼。
事实上,胡安阳真没控制住,偶尔溢出来一两声,像是羽毛在扫着他的耳朵,又像是一团棉花撞入他心口。
一直被谭永年压制住的兽意,一点点要冲破牢笼,将这只尚且不经世事的小白兔,给生吞活剥了!
不过,他再一次硬生生给压了下去,来日方长,回头他们俩人的账会一点点清算的。
胡安阳自从恢复好后,一旦家里人们上班上学去后,刘阿姨他们忙碌时,便在屋子里轻轻蹦跶、走路,活动下筋骨和肌肉。
如今她完全能一跃而起,参加马拉松比赛。
这日谭烨霖和谭良俊放学回来,推着一辆崭的轮椅,刚进门就嚷嚷开了:“二嫂二婶,你看看我们给你买了什么!”
他们买东西耽搁了些时间,所以家里人基本上都回来了。
听到动静,谭家人都纷纷走出来瞧。
谭烨策本来嘴里叼着根,手里拿着书,漫不经心地趴在二楼栏杆上探头,见到那轮椅,诧异的控制不住嘴巴一张,钢啪叽一下摔到地上,里面的墨水撒了一片!
谭烨霖笑得不怀好意,“四哥,你不想好好学习就直说,干嘛要浪费文具呢?”
“啧,这只钢不知道凝聚了多少工人的劳动,你就给摔了,就这么给摔了,那它还不如不生产出来……”
这谭良俊也扭头冲谭母说:“奶奶,四叔不想写作业把钢给摔了,墨水都浸染到地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