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婶子被她劈头盖脸一通骂懵了。
大婶a反应最快:“诶,你这人怎么回事?我们大清早来给你们家送肥料,你不好好感谢我们就算了,居然反过来骂我们来放毒?”
大婶b:“对啊,我们是可怜你们家孤儿寡母人口少,肥料都不够浇自留地才好心来你们家上厕所,你怎么还骂人呢?”
大婶c:“还高中生知识青年呢,我们天天来你婆婆都没说什么,就你说话这么难听,简直是个泼妇!”
苏桃桃也不恼,她的确不擅长泼妇骂街,气氛也只能烘托到这里了,她摊出手,拇指和食指捏起来,做个点钱的动作:
“哟,原来各位婶子这么好心呢?我们家可不止缺肥料,还缺钱呢,你看我们尘尘饿得多瘦啊,要不你们行行好给我们送点钱?也不是送,这样吧,以后你们来我们家上一次厕所收费一毛钱,如果包月的话,还能给你们打个七折,两块钱一个月怎么样?”
大婶a的肚子的确有点不舒服,听完苏桃桃的话,连血压都跟着飙升,“你你你……”
你半天脸都憋红了,话没说完就捂着屁股转身跑开,她实在是太急了!
大婶b直接跳了起来,说话都才成了尖叫鸡:“两块钱?你是想钱想疯了吗?你怎么不去抢!”
她全家劳动力上足一个月工,省吃俭用都剩不到两块钱,来上个厕所居然想收她两块钱,简直要她的命!
大婶b看着苏桃桃“丑恶”
的嘴脸,觉得自己刚才眼瞎了才会觉得她变成跟仙女一样好看,这副贪婪的嘴脸简直比村头的豆皮婆子还丑!
大婶c指着苏桃桃:“你这人指定是昨天掉河里泡坏了脑子,赶紧找黄六开药去吧,你敢收我们钱我就去公社告你割资本主义的尾巴!”
苏桃桃点点头:“也对,收钱不合适,那就上一次给一个鸡蛋吧,包月就二十个鸡蛋。”
这年头,鸡蛋可是硬通货。
大婶c说着扯过大婶b:“我呸,人黄六给人看病才收五个鸡蛋,你凭什么?咱们走,回自家茅厕上去,肥料留给自家自留地,可不能便宜了这种脑子进水的人!”
苏桃桃看着她们的背影笑弯了腰,大喊道:“诶,婶子们,你们真不上了呀,茅厕多臭啊,这一个鸡蛋还是很值得给的,你们记得帮我多宣传宣传,多拉些人来我们家上厕所啊,不管谁来,我保证通通只收一个鸡蛋,童叟无欺!”
两位大婶一个趔趄,差点就被门槛绊倒,同时回过头恶狠狠地瞪苏桃桃。
又不是有病,又不是自家没有茅厕,这个生产队除了苏桃桃还有谁脑子进水了不成?
果不其然,不出十分钟,整个生产队的社员都在传苏桃桃昨天掉到河里脑子进了水,居然说谁去她家上厕所要收一个鸡蛋!
反正从此以后再没有人敢去苏桃桃家上厕所。
当然,这都是后话。
在厕所里听完全程的大伯娘已经上完了好久,愣是不敢出来,生怕苏桃桃讹她鸡蛋。
直到苏桃桃实在憋不住去拍门:“大伯娘,你该不会掉厕所里了吧?再不出来我要踹门了哦。”
大伯母只好硬着头皮开门,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看苏桃桃,留下一句“家里还有事”
便逃一般跑出院子,别说,和来时的度有得一拼。
别说苏桃桃,就是周铃兰也傅远航都松了一大口气,他们一点也不喜欢这些人到家里来上厕所。
自从家里建了这个蹲便器,每天到家里来蹲大号的人从早到晚络绎不绝,说是给他们家送肥料,但是粪化池里的肥料都是他们自己挑回去淋菜,周铃兰从来没有用过。
周铃兰脸皮薄性子软,也不好跟乡亲们撕破脸,再不喜欢也得笑脸相迎,傅远航倒是说过几次,可大家都当他是小孩子,根本不把他的话放心上,也担心母亲难做人,就一直忍着。
他今天算是开了眼界,当真应了那句恶人自有恶人磨。
应付这些人,还真得用这样的非常手段。
傅远航看着笑眯眯硬要抱尘尘去洗脸刷牙的苏桃桃若有所思,大嫂可能真的是脑子进水了吧,好像还进得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