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只有上午上课,所以鱼汤只让老艾一个人炖去带孩子,艾杏佛和尘灰二人则往沭水城赶。
城墙和城门的执法队氛围更严肃紧张了,虽然依旧放任了艾杏佛与某提卡兹,但尘灰一眼就看得出差别。
沭水城终日细雨,尘灰在艾杏佛身后紧紧跟着,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力量在丝丝雨线中削弱。
阿纳萨走在同胞较多的大街上,并没有拐进巷口和廊道,阴云和雨滴驱散不了小城里的热闹,算不得熙攘的三两人群撒在大道的圆卵石路上谈笑。
铁匠铺离城西门不远,离得十数米时,尘灰就听见隐约的打铁声,等走近时,便见到了用原始的方法铸制铁盆的一老两少。
老人和铁塔般的阿纳萨都光着上身,长年累月的火星亲吻老人的脸颊,在他的面皮特别额头留下一层黑麻点。
老人的腰佝偻,臂膀却坚挺,白的铁被他一手长钳夹出,响锤随意敲在一处,出“当”
的一声清响。
大锤应声而落,长子精壮的肉体抡出满月,火花四溅,在拉风箱的小孩吓得低头提肩。
坚硬的铁块在父子俩手下跟面团捏的一样,在铁钻一侧缓缓成型,天衣无缝的配合之后,器具浸入水中淬火,出“咝”
的尖啸。
老人走到门口,擦了擦红通通的眼睛,问道:“艾小子,你要打什么东西?”
说完他别过头,咳嗽一阵,喘得不轻。
艾杏佛静声看了半天,这会儿再等一阵,回答说:“耿叔,地窖的铁链坏了,来补一补。”
艾杏佛一面解释,一面递上两截铁链,耿师傅扫上两眼,点头道:“一个时辰后来取,我先打完环刀。艾小子,记得准时,我不等人。”
“耿叔,是城里出什么事了?”
“神子宵禁了,可能哪里出事了吧?你不怕神子和执法队,我可不敢开门。”
艾杏佛附和道:“可能吧?”
就打算带着尘灰去食廊街逛逛,顺带解决吃饭问题。
“等会儿!”
耿师傅昂起脑袋,看向尘灰的刀鞘,“谁打的短刀,有点水平。”
“卡兹戴尔城西里西里老街坊工业区千年老字号公用工坊私人定制指自己画图纸武器。”
尘灰脑袋一转,说出这么一段话来。
耿师傅翻了个白眼,并不满意的样子,他想知道的是匠人的名讳,不是地名。
尘灰应付完耿师傅,跟着艾杏佛去了西关大街附近的食廊街。
食廊街,顾名思义,巷口的摊贩铺面都是吃吃喝喝的,酒旌食馆,偶见庙宇旅店,街面香气四溢,闻来食指大动。
自清幽长廊走出,艾杏佛就一把拉住东张西望的尘灰,小跑进当街敞开的铺面。
食客喝汤酌酒,动筷子晃勺子,尘灰学着艾杏佛拉开一个条凳,两人坐好,艾杏佛扬手高叫:“掌柜的,来两盘烧卖,豆腐炖蘑菇!”
“得嘞——哟!”
李掌柜迎上来,接过银子,敲了下听个响,顿时堆起惊喜的笑来,“艾先生,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这位爷是?”
“西北风村子在沭水城西北边!”
艾杏佛先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再介绍说,“我朋友,来这住几天,叫他尘灰就成。”
“尘先生!”
李掌柜往后堂喊道,“会来!去二楼把云崖城上好的绿茶拿来,给二位爷满上!”
我现在是不是该提个大鸟笼子?尘灰莫名想道。
吃着茶,艾杏佛忽地前倾上身,悄声问道:“尘灰先生,你从卡兹戴尔来的?”
“是啊,怎么了?”
尘灰被艾杏佛热切的眼神盯得毛。
艾杏佛抿口茶水,回答道:“爷爷生前一直跟我讲卡兹戴尔的生活如何,有些好奇。”
尘灰听的脑子烫:“冒昧问下,您爷爷高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