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中堂闻听凌蕊志谈及夺嫡之争,嗟呀叹息一声,却不好多说什么,急忙又扯回话题,思量反驳道:“你们那是帝王之争,她伯母一家总不能为了几间草房……”
“事不同而理同。”
凌蕊志淡淡道:“老虎相争,抢夺肥肉,鸡鸭之争,虫子而已。”
“哦——”
龙中堂被凌蕊志说得有点心动,顺势问道:“要不,去报官?”
“嗨呀!你个书呆子。”
凌蕊志笑道:“无凭无据,谁搭理你?”
“那,总不能私设公堂吧?”
龙中堂为难道:“万一弄错,咱们反倒成了被告。”
“你还怕成为被告?你还怕得罪官府?”
凌蕊志咯咯笑道:“你的大名早就名扬天下了,不过,城门口的画像,把你画得有点丑了。”
龙中堂无心理会凌蕊志的揶揄,痴呆呆愣神片刻,无可奈何道:“那,你说咋办?”
“我也没什么好办法。”
凌蕊志嘟着嘴,默默走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你的木遁术,能变出个文英吗?”
“应该可以。”
龙中堂略一思索,补充道:“只是不会说话的玩偶而已。”
“那也可以。”
凌蕊志笑道:“你再模仿一下文英的言谈举止,我看看。”
“啊?”
龙中堂错愕道:“她是女孩子,哪能学的来?”
“哎呀!差不多就行。”
“那,说什么呢?”
“随便,说什么都行。”
凌蕊志话里有话地提示道:“比如,你离开的时候,她怎么挽留你的?”
闻听此言,龙中堂眼前顿时浮现出华文英姐弟三人可怜兮兮依依不舍把他送到大门前的怅然一幕。
那时,年长一些的华文英,应该比两个弟弟想得更多,虑事更周。
她泪水连连,欲言又止,却没有执意挽留,只是劝他多加小心。
万万没有想到,一天之后,他安然回来,而她姐弟三人却惨遭横祸。
伤疤揭开,龙中堂痛然泪下,长叹一声,稍稍平静一下心神,哑然回忆道:“文英他们把我送到门前,文英劝我多加小心,早去早回。”
“对不起。”
凌蕊志看到龙中堂伤心落泪,歉意解释道:“不是让你转述她话中之意,是让你学她的语音语气和神态动作,我好试着模仿。”
“噢!”
龙中堂若有所悟,缓缓止步,面对凌蕊志,尽量女声女气地模仿道:“她说,‘哥,你去帮姓白的哥哥,多多小心,早点回来。’”
“就这些?”
凌蕊志闻听华文英亲昵的把龙中堂称为哥哥,忽然酸溜溜的很不舒服,半真半假道:“哥哥妹妹的,那么亲热,就说这么一句?”
“嗯,就这一句。”
龙中堂并没有听出凌蕊志话中的揶揄之意,兀自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怅然道:“也是我听她说的最后一句。”
“那,别的呢?”
龙中堂微微摇了摇头:“平时聊那么多,哪能记那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