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家里的丑事,是不能随便说与旁人的,可见着江明月,他便忍不住了。
“我爹出去收账了,这段时间不在家,我也不知怎么办了…”
一个当家人,病的如此重,身边竟然只有长随小厮跟着。
看起来,不是夫人的宝贝儿子,也不是老夫人的心肝儿。
所以就这么丢着的意思呗。
“你是他身边值得信赖的,你都替他撑不住,只知道哭哭啼啼的,他还能有几天好活。”
江明月声音平淡,但叫沈随心里安定又羞愧。
他赶忙擦干眼泪,“姑娘…”
“嘘!”
江明月搭上沈淮安的脉搏。
低头看了眼,先前他晃着玉佩的那个场景再现,如今那双修长的手指干枯无力,莹润的指甲也变得紫黑。
沈淮安的体质,不至于打了八十鞭子能成这样,郎中来了几次,也不至于区区皮外伤半点起色。
江明月从怀中掏出了个银针盒子,“你先出去吧,我与他祛毒。”
“啊?这…”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
“姑娘,你确定你能治吗?”
江明月回头看了眼沈随,对于他的废话,不想回答。
“先去帮我拿个水盆来,然后,在屏风后面等我。”
江明月吩咐着,已经先把沈淮安给翻了过来。
这人绵软无力,脑袋枕在江明月的手腕上,头糊住了他的脸。
江明月轻轻给他拂开,不觉心口一滞。
这玩意儿中毒病成这样,模样还能这么好看…
“你做什么!”
忽的,江明月手腕被人抓住,拽着她往下一扥,人差点亲上沈淮安的额头。
江明月并未躲开,低头,勾唇带着几分桀骜,“救你狗命!”
她扯开沈淮安的手,一针下去,人便睡过去了。
等沈随拿了水盆回来的时候,江明月正拿银针戳沈淮安的指尖。
明白了!这姑娘不是来救命的,这是来伺机报复了,他上了大当了!
“你放开他!”
沈随惊声尖叫,手里还拿着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