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不等于呆傻,前世父亲同样如此,而在他们以为的秘密时,虞氏母女早已知晓。甄远爱重虞氏,也疼爱她所出的孩子,而她这个自幼丧母的女儿一直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或许在他眼里,她更像是苏家的孩子。
“你是父亲的女儿,父亲……父亲怎会不护你?”
甄远道。
重利在前,世人都会权衡利弊,若父亲愿护娘亲,娘不会年轻早逝。
虞氏多高明的手段,娘亲中毒不能再生育儿女,可所有的一切都针对另一个姨娘,她除了姨娘,重创了娘亲。
娘亲为此郁郁而终后,虞氏被扶了正。
要说这里没有虞氏的手段,她万万不信。
甄苏道:“虞氏与父亲说了什么,我也能猜到,定是避重就轻,不说大姑娘丢人的事,也不说我在盛会大出风头的事,只说婚约丢了。
父亲,我们家的事,乐达侯府调查得比我们自己都清楚,将心比心,换作你是乐达候,是娶甄大姑娘还是娶苏三姑娘?
若是易位而处,我会选苏三姑娘,苏三姑娘的生母来自世族,家里同样是世族。甄大姑娘无论是容貌、出身、举止、言谈,哪一点比得了?”
想想吧,两厢权衡,你当荣家是傻的,甄家这点子破事,人家早就摸得清清楚楚。
甄远觉得自己的面子被女儿道破,颇是挂不住,“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
看不到自家弱点,全是别人的不是,这样的心胸可不好。
甄苏未再分辩,她对父亲的感情原就不深。
甄远落音时,已拂袖而去。
虞氏、甄珍动了害死甄苏,强夺婚约的事,可他这一家之主浑然不知,所以甄苏才会果决放手,将婚书给了苏家。
甄蓉福身道:“二姐姐,天暗了,我回祖母那儿了。”
“下月初一,我带你去明珠园玩,最近多练练书法。”
甄苏道。
甄蓉当即喜道:“二姐姐,你真好!那我回去了。”
她携上自己的大丫头春莺。
早前这姑娘叫春柳,昨儿知道二姐姐的丫头春燕,甄蓉将自己丫头的名字改了,这样她与二姐姐是姐妹,两个丫头的名字也相近。
春燕扶着孟婶,甄苏对春燕道:“雇个马车陪奶娘去医馆瞧瞧伤,我爹那一脚怕是伤得不轻。”
“姑娘,我……我没事。”
孟婶道。
“脸都疼白了,怎还能没事,去瞧瞧,可莫落下病根,让我和春燕放心,收拾换洗衣衫,今儿就住在医馆。”
甄苏回到楼上,拿了一张十两的银票塞给春燕。
春燕扶了孟婶出去。
甄苏的院里还有两个粗使丫头,早早合了院门,夜里只简单用了暮食,听雨阁越一片静寂,甄苏换了一身干练的黑灰色短装,束衣束裤,翻出院墙。
*
小祠堂。
甄远满腹怒火出得听雨阁,心下越想越恼,本想斥骂甄苏一顿,反倒是被甄苏撕破了脸皮,越觉得生气。
甄珍并没有抄《女德》,而是裹着斗篷,歪在小榻上睡觉,待感觉有人时,面前站着一脸怒火的甄远,“丢人显眼的东西,你喊荣世子是你的、婚约是你的、世子夫人是你的,还想不想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