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飞如絮,纷纷扬扬落了满地,七皇子就近捡起一张看后怔愣当场,手都抖了起来。
“怎么会……怎么可能?”
七皇子瞳孔剧颤。
白纸黑字写的分明,他却感觉自己不识字了,什么都看不懂。
这张纸是太子下属的口供,太子豢养死士、暗中构陷其余皇子,收买宫人在后宫安插眼线……
一桩桩一件件,单独拎出来都不算什么,可偏偏被一起揭露了。
这些事别的皇子未必没做过,惠安帝心里未必没数,可心里有数是一回事,被捅到明面上又是另一回事,不被揭穿,只要不太过分,惠安帝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被揭穿了,他就不能坐视不理,不然帝王威严何存?
七皇子心不断下沉,他跪在地上把其他的纸都捡了起来,一张张看过去,每看一张眼前都黑一次。
太子这些年过的真是太好了,把他的心都养野了,结党营私,排除异己,看得人胆战心惊。
最后一张,就是七皇子身边被收买的那个近侍的口供。
上面详细地写了太子是如何收买他,让他偷窃自己私印的。
七皇子难以置信,不明白自己和太子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6行越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摇了摇头。
最是无情帝王家,你把人家当兄长,人家视你眼中钉。
惠安帝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
御书房外又响起了脚步声,程进快步入内,低声道:“陛下,去调查太子的锦衣卫回来了。”
惠安帝猛地睁开眼睛,目露寒光,“让他进来!”
锦衣卫快步入内,跪地没有废话,直接道:“启禀陛下,臣查了太子身边的幕僚亲信,现其中一人曾去过客栈,见了一个人,后面那人去了——”
他顿了下,看了眼一边的6行越道:“去了荣国公府城外的别庄,通过一个马夫与别庄里的人搭上了线,臣追查那人下落的时候现那人已不在阳都,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已经是美化用词了,这种情况,多半是死了。
果然,惠安帝闻言冷笑一声,起身拂袖道:“好,好一个下落不明,来人——去把太子身边的幕僚全数抓入诏狱,严刑拷打,给朕撬开他们的嘴!朕倒要看看,朕这个好儿子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是!”
锦衣卫领命去了,惠安帝看向6行越,“你带人去把太子带来,他若敢反抗,就给朕打断他的腿!”
6行越:“臣遵旨。”
*
很快东宫就陷入了一片混乱,太子勃然大怒,想反抗却被6行越擒住,他破口大骂:“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东宫造次?放开孤!”
6行越面无表情地把惠安帝的话重复了一遍,太子难以置信,目眦欲裂,“一定是你,是你这畜生在父皇面前诬陷孤!孤不信父皇如此绝情,孤不信!”
太子妃由侍女搀扶着过来,面色苍白双眼泛红,“殿下——”
太子看到她倒是冷静了一些,“你怎么出来了,回去。”
“妾和殿下一起入宫。”
太子妃坚持,6行越却摇摇头,“陛下只召了殿下,太子妃娘娘莫要为难下官。”
“这没你的事,你先回去。”
太子收敛了情绪,温声道:“放心,孤很快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