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各部凶相毕露,虽被两面夹击,仍不畏惧。
鬼方族战士身上,皆有黑气上升,合而为一,如同七国的军阵之术。
半空中出现一个由黑气汇聚的巨大魔影,身畔气息攒动如蛇,和秦军显化的军阵图腾玄鸟展开激战。
匈奴骑兵身上,也都浮现出一道道古老的萨满符号,力量暴涨。
这一场交战,一直持续到当日傍晚。
匈奴各部大溃,两万余游骑,大半被当场击杀,余众四散溃逃。
挛鞮策被秦军一员将领的战戈透胸而过,但并未当场身死,被他身畔的老萨满拼死救走,随即招来一头巨大的夜鹰,驮伏两人破空而逃。
匈奴,鬼方各部,万骑长以上将领几乎全被击杀当场。
至夜色初降,秦赵两方,仍在追捕逃散的匈奴游骑。
夜色渐深,消息传回咸阳。
“匈奴兵大溃,被击杀重伤者近两万众,皆不受降,全部斩杀,余众溃逃。”
夜御府内,信使的声音道:“但追击过程中,有匈奴援军出现。
从赵境以西的位置突然切入,该队伍正是此前参军判断的第三路匈奴兵马,其一直陈兵在赵境以北,知挛鞮策被困求救,疾驰半日,前来增援。
据府内探查,这一路匈奴兵近四万人,首领是匈奴老将挛鞮赫达,乃挛鞮曼,挛鞮策二人之叔父。”
杀匈奴骑兵两万众,是大捷。
不过匈奴三路兵马已全部现身,此次南下近十万游牧部落联军,事情显然还没结束。
“匈奴人视南下为狩猎游戏,匈奴之主让两子各统兵一路,相互比较。而最后这一路人马,显然是在防备兄弟二人相互陷害,可做监视威慑之用。
如果挛鞮策早点传讯求救,让匈奴兵来援,想一举杀掉他们两万兵马,怕是不会如此轻易。”
();() 范青舟也在,分析道:
“能与我军联合绞杀匈奴贼军,对赵人来说,以最小的消耗就换取了胜利。”
赵淮中微微点头。
范青舟瞄了一眼大秦储君,笑道:“其实此战能胜,还要归功储君,暗中修书于李牧,愿与赵人合击匈奴。”
数日转瞬。
八月中,匈奴入赵劫掠,各国为之震动,到九月初,得知匈奴被李牧驱赶,利用秦人之力杀敌数万,一次便将入境匈奴的骑兵清除,七国无不为之赞叹。
————
魏,国都大梁!
安厘王坐在寝殿的床榻旁,双手扶膝,背脊佝偻,白发垂散。
他身前的衣襟敞开,露出消瘦而苍老的胸膛,身后的床榻上,却是探出一张面容娇媚犹胜女子的男人面庞。
此君正是世人皆知的龙阳君,安厘王的男宠。
两人的‘爱情’名传千古。
“大王因何事忧虑?”
龙阳君从床榻上起身,伸手帮安厘王整理敞开的衣襟,面上柔情似水。
若不是知其乃是男儿身,单看他的容貌,无疑是绝色美人,皮肤白皙如玉,长发如墨。
他有着一双迷人的眸子,眼若秋水,盈盈扫视间妩媚惹怜,鼻梁小巧,勾勒出精致的弧线,一点红唇,水润丰泽。
安厘的目光扫过龙阳君,愁绪稍减,叹道:“赵人李牧,真将军也,此次匈奴来袭,众皆以为赵人危矣。
想不到他能借助秦人之手以成事,一战击溃匈奴入境之兵。”
安厘王的目光放远,徐徐又道:
“此刻匈奴大队人马未走,不时扰袭秦赵两地,小幽,你以为,眼下形势可有能利用之处?”
小幽乃是龙阳君名号,只有安厘王这么叫他。
龙阳君与安厘王日久,对其心思最是了解,闻言暗惊。
安厘王越是年老体衰,越变得仇恨善嫉。
他对上次赵淮中杀上魏人旧都安邑,念念不忘,近日时常挂在嘴边。
他此时询问匈奴扰袭秦赵两地,该怎么办,龙阳君立即听出安厘王是动了心思,想在此刻出兵攻秦,效仿李牧借助秦人之策,想借匈奴之势,联手伐秦。
龙阳君大骇,劝阻道:“匈奴人最多不过十月初必定退兵,若此时攻秦,匈奴退去,秦人缓过手来,我大魏就要独自面对秦人怒火。”
安厘王冷哼了一声:“寡人岂会畏惧秦人。”
顿了顿才道:“不过小幽你说的也有道理,此刻确不宜攻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