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嘉莉的所有谈话都必须保密,相信你能体谅。”
她说,但我感觉她对我所说的相当好奇。
“她是否一直在和外面的某人联系?”
龙泽希又说,“如果是,又是和谁呢?”
“你说呢?”
“她向你提过高特吗?”
“恕难奉告。”
“可见提过,”
我说,“这是必然的,可想而知。你知道她给我写了封信,苏珊小姐,要我带高特的验尸照片来找她?”
她没作声,但眼神活跃起来。
“高特在隧道里被列车辗毙,残骸遍布铁轨。”
“是你为他验尸的?”
她问。
“不是。”
“那么为什么嘉莉会向你要验尸照片呢,龙泽希医生?”
“因为她知道我能拿到照片。嘉莉想看这些照片,看血腥和尸体。给我写完信后不到一周她就逃脱了。我只想弄清楚你是否知道她曾经寄出过类似的信,我认为这足以显示她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经过周密计划的。”
“不知道。”
苏珊指着龙泽希说,“她一心想着自己是如何被陷害的,因为虹市调查局没能耐查出真正的凶手,就拿她做替罪羊。”
她指控道。
“原来你也看了报纸。”
她铁青着脸,“我和嘉莉相处了三年,”
她说,“和虹市调查局探员上床的不是她,对吧?”
“事实上她做过,”
龙泽希不能不想起龙宁,“而且老实说,苏珊小姐,我来这里并非为了改变你对自己客户的印象,而是为了调查几起谋杀并尽力防止悲剧重演。”
嘉莉的法律援助律师又开始低头翻阅资料。
“据我了解,嘉莉之所以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原因就在于,每次她的心理评估报告出炉时,你总是判定她尚未恢复自主能力,”
龙泽希说,“这表示她还没有能力接受审判,也意味着她的心理状态糟得甚至无法理解自己承担的那些罪名,是吗?但她对自己的处境必定有相当程度的了解,否则怎么能捏造出那一大篇被虹市调查局诬陷的精彩故事?还是说编造这些故事的是你?”
“谈话到此为止。”
苏珊高声宣布。倘若她是法官,必定会猛敲法庭槌。
“嘉莉完全没有病,”
龙泽希说,“一切都是伪装、设计出来的。我猜猜看,她非常沮丧,重要事件一概不记得了,或许还得服用安眠药,说不定这也没什么效果,但显然她还有力气写信。此外她还享有哪些特权呢?打电话?影印?”
“病患也拥有公民权,”
苏珊淡然道,“她非常安静,大部分时间里在下棋、打牌。她也喜欢看书。她作案时刚好遇到一些环境调适方面的问题,因此不该为当时的行为受到惩罚,况且她已经悔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