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注视着龙泽希,“我对此也无可奈何。”
“我完全可以理解,”
龙泽希答道,“要是哪个公设辩护律师或者法律援助律师在回答我的问题时毫无保留,我倒会觉得不正常。”
“心理卫生法律援助部门”
深藏在柯比中心区一角,他只能确定它在一楼。郭锦医生打开一扇木门,带他进入一间四处都是文件、地板上叠着上百个案件档案夹的小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的律师蓄着一头杂乱的黑,衣着落时邋遢。她体形壮硕,沉重的胸脯完全离不开胸罩的支撑。
“苏珊,这位是龙泽希医生,虹市席法医,”
郭锦医生说,“你知道的,是为了嘉莉的事。龙泽希医生,这位是苏珊。”
“好的。”
苏珊小姐似乎无意起身或和我握手,只继续翻着一份厚厚的法律简报。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苏珊,相信你会带龙泽希医生四处看看,否则我只好请别人代劳了。”
郭锦医生说。她的眼神告诉龙泽希,她理解他的急切。
“没问题。”
这位重犯的守护天使带有乐市口音,声音粗哑紧绷,像一艘垃圾驳船。
“请坐。”
她在郭锦医生离开后对龙泽希说。
“嘉莉是什么时候被送来这里的?”
龙泽希问。
“三年前。”
她仍然盯着桌上的资料。
“你了解她的背景,以及她在虹市犯下好几桩谋杀案,并即将受审的事吗?”
“我很清楚,尽管问。”
“十天前,也就是六月十日,嘉莉从这里逃走了,”
龙泽希继续说,“有人知道事情是怎么生的吗?”
苏珊翻过一页资料,端起咖啡杯,“晚餐时她没露面,就这样。”
她答道,“她失踪时我和所有人一样吃惊。”
“我想也是。”
龙泽希说。
她又翻过一页,抬头瞟了龙泽希一眼。他再也无法忍受了。
“苏珊小姐,”
龙泽希倾身靠向她的办公桌,厉声说道,“你能否基于对你客户的尊重,仔细听我说呢?你是否愿意听听那些被嘉莉屠杀的所有人的故事?一个小男孩在替母亲去7-11买蘑菇汤罐头的途中遭到诱拐,头部中弹,凶手为抹去咬痕将他四肢的部分皮肤割除。冷冷的雨天里他可怜的身体倚靠在垃圾箱旁,只剩一条内裤。”
“我说过,我对这些案件非常清楚。”
她继续埋头工作。
“我建议你放下手中的简报,专心和我说话,”
我警告她,“我是法医,也是律师。你的伎俩对我没用。你维护的这个精神病人此刻正在外面杀人,到头来可别让我查出你知情不报,视人命如草芥。”
她斜睨着龙泽希,目光冰冷傲慢。她这一生的唯一权力是替输家辩护,并与他这样的人全力周旋。
“那我再帮你温习一下,”
龙泽希继续说,“你这位客户逃离这里后,我们相信她已犯下或作为帮凶犯下至少两起谋杀案,两起案件相距不过几天。手法极度凶残,甚至企图纵火来加以掩饰。在这之前曾生过类似的纵火凶杀案,我们认为二者间不可能毫无关联,而在较早的几起案件生时,你的客户还被监禁在这里。”
苏珊沉默不语,只死死盯着龙泽希。
“你愿意协助我调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