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啜泣。
“我需要你,”
龙泽希说,“非常需要你。”
她转身抱住龙泽希,就像小时候每遇恐惧急需呵护时那样,她的泪水沾湿了他的颈窝。就这样在这间摆着她的电脑、书籍、贴着她少年时期偶像海报的房间中央静静站了许久。
“是我的错,泽希,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他!”
她哭喊道。
“不。”
龙泽希紧拥着她,泪如雨下。
“你能原谅我吗?是我害你失去了他!”
“不,不是这样。你没有错,龙宁。”
“我不知该怎样活下去。”
“你可以,而且必须好好活下去,我们必须互相扶持着熬过这一关。”
“我也爱他。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把我带进调查局,给我机会,一直在支持我,还有好多好多。”
“一切都会没事的。”
龙泽希说。
她挣脱龙泽希的怀抱,走到床边颓然坐下,抓起污损的蓝衬衫一角抹了把脸。她用手肘撑着膝盖,低垂着头,任眼泪如雨滴般砸落在硬木地板上。
“你仔细听我说,”
她声音低沉,缓慢而又强硬,“我可能熬不过去了,姨妈。每个人都有他的死穴,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
她声音颤抖着,“被困死在那个点上。真希望她杀死的是我,也算帮了我一个大忙。”
看着她在龙泽希面前向死亡臣服,他忽然清醒过来。
“如果我熬不过去,泽希,千万别因此责怪自己。”
她用衣袖抹着泪水,喃喃说道。
我走到她身边,抬起她的下巴。她皮肤滚烫,脸上沾满煤灰,呼吸和身上的气味都糟透了。
“听我说,”
龙泽希厉声对她说道,若在以前她或许会被这口吻吓到,“你马上把这该死的念头从脑袋里赶走。你该庆幸自己没死,也绝不会自杀,如果你是在暗示这个。我相信你正是这么想的。你知道自杀算什么吗,龙宁?是愤怒,是报复,是最后一声‘该死’!你会这样对东方曜曜?这样对罗诺?你会这样对我?”
龙泽希双手托着她的脸,逼她注视他,“你打算让嘉莉这个烂人把你毁了?”
龙泽希问,“你的斗志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
她叹息道。
“不,你知道,”
龙泽希说,“你休想连我一起毁了,龙宁,我活得已经够糟了。你难道想让我在余生的每一天都活在对你自杀的回忆中,脑中一遍遍回响着枪声?你不该是个弱者。”
“我不是。”
她定睛望向龙泽希。
“那么明天我们一起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