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真好。”
龙泽希向那位穿着黑色笔挺套装的职员打招呼。
“很好,你也好。”
他回答。显然他有听觉障碍。
另一个衣着整齐的人下车来协助他,担架的金属脚架哐当作响,车后门随即关闭。龙泽希等着他们把车开走,然后将车库卷门关闭。
第一站是费丁鹏的办公室,他到达时还不到八点一刻。
“还顺利吗?”
龙泽希敲敲房门,问道。
“请进。”
费丁鹏说。
他正在浏览书架,实验室袍的肩部绷得紧紧的。对他这位副手而言,生活着实不易——他很难找到合身的衣服,因为他细腰窄臀。还记得第—次在龙泽希的住处举行同事聚餐时,他只穿着条短牛仔裤在庭院里晃荡。讶异之余,他也对自己竟然盯着他看了半天有点难为情。倒不是因为他的性感,而纯粹是对他那粗犷人体之美的短暂迷恋。龙泽希不知他怎会有时间将体格锻炼到这种程度。
“我猜你看到那张复印件了。”
他说。
“那封信。”
龙泽希说,情绪又开始低落。
“是的。”
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过期的《虹市药典》放在地板上。
“封面是你的照片和她的旧挡案照。很遗憾你得受这种罪,”
他说着继续翻找其他书籍,“前面办公室的电话响个没完没了。”
“上午接到什么新案子吗?”
龙泽希转换话题。
“昨晚在虹市高公路上生一桩车祸,乘客和司机都死了。现场检验由老迪负责。此外没别的案子。”
“这就够了,”
龙泽希说,“我还得出庭作证。”
“我以为你正在去度假的路上。”
“本来如此。”
“半途被召了回来?怎么?竟然要你从海德岛赶回来?”
“鲍法官。”
“哦,”
费丁鹏嫌恶地说,“这是第几次了?我觉得他故意把开庭的日子排在你休息的时候,存心气你。还有别的吗?你专程赶回来就为了他的案子?”
“随时打我的传呼机。”
龙泽希说。
“你可以猜猜我接下来要干什么。”
他指着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公文,“我进度严重落后了,需要一面镜子照照自己有多窘迫。”
他自嘲地说。
“难为你了。”
龙泽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