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龙泽希简短应道。
“老天,你在拉肚子啊?”
是罗诺。
“哦,”
龙泽希松了口气,“抱歉,我以为是哪个恶作剧的。”
“什么意思,恶作剧?”
“待会儿告诉你,”
龙泽希说,“什么事?”
“我正在楼下停车场,想上去找你。”
“我立刻下去。”
老实说,龙泽希很高兴有人和他做伴。他匆匆赶向大楼入口的停车库,按下墙上的开关。巨大的车库门往上卷起,罗诺钻了进来,雾蒙蒙的夜色中零星散布着钠气灯光点。龙泽希这才现已是乌云罩顶,又一场大雨将至。
“你怎么还在这儿?”
罗诺抽着女式香烟,温声问道。
“办公室禁烟。”
龙泽希提醒她。
“在这大楼里似乎人人都担心二手烟。”
“我们还想多活几年。”
罗诺把烟蒂往水泥地上一丢,用脚踩熄,仿佛这是第一次警告她。事实上,这已成为他们之间巩固情感的一种奇特模式,要是有一天他停止唠叨,相信罗诺会浑身不自在。
“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分解室,”
龙泽希说着关上车库门,“我的工作还没结束。”
“早知道就不来了,”
她抱怨道,“只和你在电话里讨论。”
“别担心,没那么可怕,只是在煮几根骨头而已。”
“对你来说也许没什么,”
她说,“我可闻不惯煮尸体的味道。”
进入分解室后,龙泽希递给她一个口覃,然后查看锅里的情形,并把温度调低五十度,以免沸水溢出以及骨头碰到锅壁或相互碰撞。罗诺用口罩蒙住口鼻,在脑后打了个松结,又瞥见一盒一次性手套便抽出一双戴上。非常讽刺,她竟会对细菌如此在意,因为危害她健康的罪魁祸就是她的生活方式。她的白衬衫、领带和卡其裤全部汗津津的,白天不知在哪里蹭上几滴番茄酱。
“有几个有趣的消息要告诉你,”
她靠着锃亮的水槽说,“我们查了停在秦浩屋后那辆被烧毁的奔驰车车牌,结果是一辆一九八一年的24od型奔驰,蓝白色的,里程表至少动过两次手脚。车牌登记信息比较惊人,是一位住在乐市的任梁医生。电话簿里有他的名字,可我始终联系不上他,只能在答录机留言。”
“那就是他读书的地方,距离秦浩的海滩别墅也不远。”
我提醒他。
“没错,目前的线索的确指向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