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她说,“这么说情况不太妙喽。”
“什么时候好过了?”
他摇着头出了旅馆。
“又跟他老婆吵架了,”
柳婶也摇摇头对我说,“当然了,他以前也来过这里,这也是他们吵架的原因之一。你永远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互相欺骗。到我们这里投宿的客人大都来自三公里以外的地方。”
“可是他们瞒不过你。”
“当然喽。但只要他们不破坏房间,我也犯不着管那么多啊。”
“你这里距离失火的农场不远。”
龙泽希说。
她越热情了,“那天晚上恰好是我值班。你可以看见火焰冲向天空,好像火山喷。”
她用力挥舞着手臂,“所有客人都跑出去看,都听见了惨叫声。那些可怜的马儿,我难过了好久。”
“你和秦浩有来往吗?”
龙泽希脱口问道。
“没见过他本人。”
“住在他家里的那个女人呢?你听说过这回事吗?”
“只听别人说过。”
柳婶望着门口,好像担心有人进来。
“说了些什么?”
龙泽希试探地说。
“这个嘛,要知道,秦浩先生称得上是位绅士,”
柳婶说,“倒不是说这一带的人都能接受他的作风,但他到底是个大人物,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
她略作思索,对龙泽希使了个眼色。窗外飞蛾扑闪。
“有些人一见他带着新女友出现就大为光火,”
她说,“你也知道,不管怎样,这里毕竟是保守的南方啊。”
“这一带有谁对他特别恼火吗?”
龙泽希问。
“嗯,冯氏兄弟。他们到处惹麻烦,”
她依然望着门口,“他们就是看不惯外地人,只要他跟年轻貌美的当地人交往就没事。而他似乎也打算这么做下去……这些都是听来的。就这样了。”
龙泽希想起激进党和燃烧的凤凰,还有眼神冷酷、配有枪支的地域歧视主义者。龙泽希见过那些仇恨的面孔,大半生都将双手浸在仇恨的屠宰场里。他胸口郁结,和柳婶道了晚安,尽量拂开地域偏见或与这场火灾有关的种种偏见,也许受害者本应是秦浩,而非那个已成尸体正被运往虹市的无辜女子;也许凶手的目标只是秦浩的大片地产,根本没料到屋里有人。
走出旅馆时龙泽希看到刚才遇见的那个穿背心的男人在打电话。他两眼无神地握着新灯泡,声音紧张低沉。我走过他身边时他忽然动了肝火,“妈的,程瑶!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他冲着话筒大吼。龙泽希决定晚点打电话给东方曜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