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满头乱的肥胖男子大吼,“闭嘴,你这只笨狗!”
窗户啪塔一声猛然关上。
“好吧,笨蛋,”
龙泽希对这条本名并非威廉的不幸的狗说,“我得走了。”
龙泽希最后一次环顾四周,坐进车里。
龙泽希从黛儿的餐厅往贫民区驶去。若按标示的限驾驶,不到三分钟就能到达探员现龙泽希上一辆奔驰的地点。他在山坡上转了一圈便前往低地,以奔驰的性能往下开绝不成问题。这使他联想到其他问题。
凶手为什么要步行到这个推广邻里守护活动的区域来呢?教堂山一带行自办的时事通讯,居民只要看到窗外情况异常,就会毫不迟疑地打电话通知探员,遑论听到枪声。照此看来,凶手还不如若无其事地回龙泽希的车里,驶过一段安全距离。
但凶手没有这么做。龙泽希想他也许只知道此地的地理位置,对当地的居民生活却一无所知,因为他不是本地人。龙泽希想凶手之所以没对他的车下手,是因为对其毫无兴趣,而且龙泽希的车就停在附近。他不需要为钱偷车,也不缺代步工具。如果当时阿被逼着跟他走,这个推论就可以成立。他用餐时,凶手已停妥车步行至咖啡店,在狗吠声中埋伏在奔驰附近的暗处伺机而动。
驶经龙泽希的办公室时,腰间的手机震动起来。龙泽希打开微信,打开车内灯以便看清楚。他当即转回办公室后的停车场。他从侧门进入大楼,输入密码,到停尸间乘电梯上楼。白天警铃误响造成的残局已不复见,被罗小小吊在半空的死亡证明书成了诡异的展示品。龙泽希坐在办公桌后,回电话给罗诺。
“你到底在哪儿?”
她劈头就说。
“办公室。”
龙泽希抬头望望时钟。
“嗯,我猜你最后一定在那儿。你一个人吧,吃过了吗?”
“这是什么意思,我最后一定会在这里?”
“先见面,我再跟你解释。”
他们约在市区隐秘的祥龙饭店见面。龙泽希拖了点时间,因为罗诺住在河的另一边,但她动作相当迅,龙泽希到达时她已经端坐在餐厅壁炉前的桌位上。非工作时间,她来了杯啤酒。打黑领结的酒保是位优雅的老先生,饭店内演奏着周杰伦的作品时他正提着一大筒冰块。
“怎么了?”
我坐好,问罗诺,“生什么事了?”
罗诺穿着黑色高尔夫球衫,衣服紧绷的腹部从牛仔裤腰带上鼓凸出来,这杯啤酒不是她今晚第一杯,也不会是最后一杯。
“你想听听下午误响的警报是怎么回事吗?有人告诉你吗?”
她将酒杯举至唇边。
“没人告诉我此事的进展情况。听说有人害怕放射线外漏。”
酒保端来了水果和奶酪,“一杯圣代加柠檬。”
我对他说。
“表面如此,实际还有内情。”
罗诺说。
“哦?”
龙泽希皱眉,“为什么你对我的办公大楼生的事知道得比我还多?”
“因为放射线事件同刚生那起命案的证据有关,”
她又灌了口啤酒,“也就是阿的命案。百分之百确定。”
她给龙泽希时间理解,而他的耐性已达极限。
“你是说阿的尸体有放射性?”
龙泽希以为她疯了。
“不是。是你车里的碎屑有放射性。我告诉你,执行这件任务的家伙被吓得半死,我也好不到哪儿去,因为我还进你车里捜索了半天。有人怕蜘蛛,怕蛇,我就偏偏克服不了这个障碍。那些曾暴露在越南橙剂里的家伙,迟早要死于癌症。”
龙泽希简直难以置信。“你在说我车里驾驶座旁边的位子吗?”
“没错。要是我,绝不会再开那辆车。你怎么知道时间长了那玩意儿会不会要你的命?”
“我已经不再开那辆车了,”
我说,“别替我操心。但是谁告诉你那些尘埃有放射性的?”
“sem检测的操作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