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鸟鸣。
温度正好的风,吹得人昏昏欲睡。
景岚站在风里,眼神空洞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身后传来呜咽的声音,她却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当接到电话的那一刻,所有的声音都拧成了一条线,从右耳穿过,进入身体里抽走了她的泪腺神经。
是自己太冷血了吗?
景岚想。
她应该最难过的不是吗?
可她却一滴眼泪也哭不出来。
只能看着别人撕心裂肺,嚎啕痛哭。
站在墓前的司仪终于结束了他的喋喋不休。
他扬起了手,将一沓白纸洒向天空。
景岚抬起头,看着漫天飘落的白纸,眼神里充满了迷惘。
她的主任,真的走了吗?
明明还在下着大雪,她和主任应该在院子里下棋才对。
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
他们在说什么?他们在哭什么?
她的主任,明明还在呢。
“景小姐,葬礼结束了。”
一个女人说,“咱该回去了。”
景岚认识她,是主任的表妹,以前在医院见过。
“好。”
她跟着女人,去往墓园的停车场。
“还好吗?”
杜鸣彦在一旁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跟着人群往停车场走。
回到车上,杜鸣彦握住了她的手,将人搂到了怀里。
车子穿过树林小道,阳光穿过树叶,在她脸上留下斑驳的光影,却激不起眼底一点涟漪。
车开到了胡同口,杜鸣彦将人扶下了车。
“景小姐,”
女人走到她面前,“表姐的律师马上就到了,我们去院子里等吧。”
景岚仿佛没有听清她说什么似的,只是愣愣地点了下头。
几人进入院内,还和走时一样,什么都没有改变。
景岚坐在石桌旁,杜鸣彦则一直站在她身后。
佟兆英的亲人们凑在一起说着些什么,景岚也无心去听,只感觉浑身疲惫到了极点。
眼皮沉沉的,合上却又合不上,
等了十来分钟,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进了院子。
“张律师,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