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催你,只是觉得结婚就能多个依靠,免得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想说话都没人说。”
不知怎么的,她总感觉今晚的佟兆英有些不对劲。
好像很着急,但着急做什么,她却摸不清。
“哪里孤单了,我这不是还有您吗,难不成你要丢下我不管啊。”
“丢下你我去哪?”
佟兆英叹了一声,“我是说万一,万一我不在了,你怎么办?”
景岚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
她沉默了好一会,才说:“不知道,从来没想过。”
亦或者,不敢想。
或许是意识到话题太过沉重,佟兆英转移了话题。
“陈宽的事解决得怎么样了?”
“还和原来一样,”
景岚抬起手,继续刷着染膏,“帮他升上台长的位置。”
“这次的教训,你可记住了,做人做事时刻都得提防众人。”
“嗯,我记住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佟兆英加重了语气,“别走辛开民那种歪路子。”
“放心吧主任,我又不缺钱,不会犯那种傻的。”
“但有些人情世故,你没办法独立在外。”
景岚明白她的意思,“我觉悟很高的,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佟兆英对她也确实放心,但人老了,就免不了为孩子操心。
染膏刷完,上色需要等一会,景岚便趁着这个时候去洗了个手。
看着水流冲刷掉手上的黑色,她回想着从辛开民那里拿来的资料。
方才主任提起辛开民时,她就想起来这样东西。上次她只是粗粗看了一眼,发现不对劲时便没敢再往下细看。
以前她不用,一是害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二是没有时机去用。
但现在,洪永华这座高墙已经挡在了她面前。如果不推倒这面墙,她的仕途便只能止步于此。
凭洪永华的性格,自己如果不就范,打压就不会停止。
可是,杜鸣彦的名字已经和他捆绑。
如果要动他,他必然也会受连累,甚至可能会被洪永华推出来挡枪。
自己该如何抉择?
告诉他实情,他会帮自己吗?
还是会被他当做表忠心的羔羊,献祭给洪永华。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有一定的几率被选择。
从情感出发,她的心是偏向他的。
可从理性出发,景岚不得不考虑后者。
时间一点一滴从洗手池中落进黢黑的洞口。
她低头看着手上的戒指,关于两人的回忆在脑中不断浮现。
甜蜜的过往像一束光,照亮在她人生的时间轴上。
可是,光以外的地方,一片黑暗。
她站在光中,陷入了迷茫。
“景岚,你还没好吗?”
门外佟兆英的声音,将景岚的思绪拉回。
她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表情。
不想了不想了,今天什么都不要想了。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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