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去忙,我这是拿破碗不小心划的,”
徐仲林不在意的对伙计挥手。
说话的功夫趁人不注意,拿热油给受伤的手背滴上油,不大会的功夫,手背上起了几个大撩泡出来。
徐仲林看自己的手背片刻,去隔壁屋找了鸡蛋出来,放锅里煮,他抱着炉子坐下发呆。
“老六……”
徐三子走进来拿起弟弟的手看。
徐仲林拿回自己的手,“没事的三哥。”
徐三子不说话,眸光很沉的看着弟弟,“芦苇真的是去走商路吗?为什么吴大人非要麻头去府衙念书?”
“不该问的不要问三哥……”
“仲林,傻子都能看出来,芦苇不在家了,吴大人对咱们起了杀心,你还要遮盖到什么时候?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说出来咱们一起想办法,”
徐三子低吼着问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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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仲林无力的抬头看着他三哥。
“你们都帮不上忙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只要芦苇安全的在外咱们就没事,只过不能……”
“三哥,以后我让你做何事,你照做就成了,不该问的别问,知道了对你们没好处的。”
徐仲林说完捞起煮好的鸡蛋,滚滚剥了蛋壳,掰开鸡蛋挤出十几个蛋黄,又找出小瓦锅烧热,平静的把鸡蛋黄倒进去碾碎。
“芦苇现今在外做的事情,就像这锅里慢火炒的鸡蛋黄,压的碎碎的,没有任何头绪希望,可是如果我们不耐下心把握火候翻炒,这十几个鸡蛋黄别说炒油了,说不好还能给我的瓦锅烧炸了。”
“想炒好凤凰油出来,火候、趁手的铲子、还有不急不燥的心,三样都齐了,剩下的就是沉下心熬了!”
“我们在家每动作一步,就是给芦苇增加一份被动的危险,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安全的,”
徐仲林抬头看着他三哥,一字一句的说完,他不允许家里人自乱了阵脚,这会给芦苇带来危险。
徐三子坐下看着焦黄的鸡蛋沫,逐渐的潮湿起来,他默了半晌起身出去,再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破碗,碗里是墙上下雨时起的泥泡灰。
“给手上的大撩泡挑了,留着天冷烂手伤根,回头我会跟伙计们说,你炸油饼烫了手,不会让……他摸到你们的实底。”
徐三子说完拽了几根头发下来,对着炉子撩到空气里都是糊味了,出其不意的落在弟弟手背上,一串小泡瘪下去了。
他赶紧给泥泡灰碾碎撒上去,泥灰给泡水吸收干净擦了,把没用完的头发,继续点了放碗里烧,烧成灰跟泥灰拌拌,浇点鸡蛋熬的油抹在弟弟手心上、还有手背上,再给他手包好扎紧。
“我是你兄长,你不希望我知道的,我就不知道,”
徐三子说完起身拍了拍弟弟肩膀。
徐仲林伸手按住他哥的手,“三哥,我体会到芦苇说的孤独了,我没她有勇气,也没她勇敢有力量,这条路不能对人言说,又冷又孤独,如果我……撑不住了,你最先救麻头可以吗?千万别给他进了吴大人府,他要是被带走了芦苇会疯的。”
徐三子扭头看弟弟张了张嘴,在弟弟期待的目光里,沙哑的说道,“如果面临二选一,我……我会亲自带着你们给的东西去万源,然后把……麻头完好的接回来。”
“谢谢三哥,”
徐仲林放下手继续炒鸡蛋油。
徐三子闻言疾步走出去,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说笑,他心里一片冷凉酸疼。
……
天冷仿佛是一瞬间的事情,时间快的睁眼闭眼就过去了,徐仲林也许找到托付的人了,他渐渐的人也平静了下来。
把更多的时间留给了三个孩子,每天让三个孩子轮流教他写字念书,五更天院子里响起朗朗的读书声,天亮去吃遍殿大道所有出名的小吃。
所有熟悉他们的人都笑他,说他们两口子越活越回去的,天天跟着小娃儿疯,简直不成个样子!特别是一个大男人疼娃,疼的比妇人还黏糊恶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