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吟冬轻轻取下背上的长弓,搭上箭矢,看见堡主的动作,荒草丛中,数十只箭矢搭上弓弦,蓄势待。
乌甲军,背负了太多族人的鲜血!
这份仇恨,让所有烈家子弟没有一丝犹豫,弓弦拉满!
王璋此刻正悠闲自得。
看着身份尊贵的琅琊王氏大名士成了自己的阶下之囚,自觉出了心中一口恶气。
这么些年,所遭遇的不公皆拜士族所赐。
都是如王旷这样只会夸夸其谈的士族腐蚀了整个王朝。
如今认匈奴人为主又有何不可?至少刘渊有汉室血脉,又奉刘禅为先帝,好过司马家这群猪狗!
只要押送王旷回了大营,就握有滔天战功,加官进爵不在话下,说不定不久的将来也能换个大将军做做!
一声夜鹭清啼划过长空。
王璋嘴角带笑,心想着连祥瑞之鸟都在为自己相贺,可下一秒,只觉得周身气血翻涌,内息骤然紊乱,连带视线都模糊起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
未及王璋出声,飞蝗般的箭矢猝然从草丛中激射而出,雪亮的箭镞在月光下划过道道死亡的辉光,如穿薄纸般射透乌甲。
这箭镞,是谷仲溪锻打的!而烈家家传的些许武艺,刚好提供了不输于内息境的内劲。
以厚甲防御着称的乌甲军在这不知名的山道上竟被瞬间摧毁,除了着加厚重甲的王璋,其余兵士在一瞬间便成了刺猬。
王璋在迷乱中堪堪用马槊挡下数支箭矢,自己身上还是中了三箭,好在透甲不深,还未危及性命。
可下一瞬间,一个半高的身影不知从何处跃至半空,随着一声凤鸣般的怒吼,一把短剑凝成皎月般璀璨的辉光,飞划过咽喉。
护颈甲扑簌簌裂开脱落,王璋的脑袋如沉重的铁球般砸在地上。
孙小玉喘着粗气,手中折星仍在颤抖,夺目的霜刃上竟没有一丝血迹。
战斗只在眨眼间结束,这小队仅剩的活物,只有车上所囚之人,以及三匹战马。
烈家族人蜂拥而出,快搜刮着战利品,手持谷仲溪锻打的钢刀,根本看不上这些兵士手中的军刀,反倒是厚重的坚甲被纷纷被剥下,试图套在自己身上。
烈吟冬攀上囚车,借着月光打量车中之人。
此人身着晋军军服里衣,全是鲜血,已然奄奄一息,对周遭环境的变化似乎没有一丝反应。
“冬哥哥,那是什么人?”
孙小玉将折星归鞘,贴身收起,也一并打量起车上囚犯。
“不清楚,总之应该是个晋人,”
烈吟冬挠了挠后脑勺:“看匈奴人这阵仗,此人说不定还是个大官。”
“那咱们要救他吗?”
烈吟冬沉吟片刻,摇了摇头:“算了吧,我看这人应该快死了,咱们带着也不好赶路,而且带一个匈奴人的罪囚,岂不是容易被追杀嘛。”
孙小玉点点头:“那就听冬哥哥的!”
烈吟冬开心一笑,拔出佩刀道:“不过既然遇上,还是要把他放出来的。至于活不活得下来,跑不跑得掉,就看他造化了。”
言罢便对着囚笼挥刀劈下,林木扎制的简易囚笼瞬间被劈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