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鹤林山谷死地,迷雾铁索桥上,一道道血花溅出,洒在铁索之上。月色清冷,一袭红衣女子正在大开杀戒。
方钦南握紧了拳头,冷眼旁观着,心中却暗暗吃惊,眼前这名貌美如花的女子出剑狠厉,一招一式都是用剑大家风范,绝非花瓶。
他自然不知冷双儿出自剑都之地冷家,身为天下第一用剑大族的传人,她从小学的就是杀人之剑,五岁便能提剑取梅花,十岁随父出海斩恶蛟,习得冷家剑法之精髓,后剑法大成,十五岁入家族问剑楼,习得天下剑术一千门,这时的双儿无论剑意剑术同辈之中少有人能出右。
三年前她剑都问剑,连败天下数十位天才剑客,更是在其叔叔南宫焱手中夺走剑冠称号,取走神剑伏羲,名扬天下。
单论剑术和剑招,冷双儿不在南宫少卿之下。只可惜后来重病缠身,才误了剑道。然而如今她早已痊愈,于心境上又有突破。
伏羲朱雀本就是四大神兵利器之一,有遇强主则强的特质,从旗县到嘉州一路以来,数次大战,无数的鲜血如烈火淬炼了神剑剑意。
此时剑意汹涌如火,宛如一条涅盘火凤凰,向四周轻拂而去。所到之处,虚空扭曲,风云变色,山谷野林皆被这无尽的剑意所笼罩。
冷双儿手握神剑,英姿飒爽,宛如一尊女剑神。她的眼神冷漠如冰,没有丝毫表情,但是手中的剑却像是活了过来一般,不断地颤抖着,出嗡嗡的鸣叫声。剑招如潮水般涌现,一浪高过一浪,剑招凌厉。她的身法与红剑融为一体,每一剑都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和光芒。
方钦南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身边的属下一个接一个被剑刺死,离那柄神剑划破自己的喉咙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逃跑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滋生,然而就如先前所说,这鸟不拉屎的死地就是一个天然狩猎场,自己已无退路,唯有同归于尽。他紧握着手中的凶刀,眼睛忽然一转望向那辆马车。
不,还有机会!劫持了那对不会武功的男女,以此换逃生机会。对,念头一起,方钦南脚尖一跃,一柄凶刀劈头盖脸暴起而去,砸向马车。
冷双儿见此一幕没做多余的动作,一道剑气凤凰横斩飞去,轰的一声,凭空炸飞方钦南。
年轻镖师只剩不足十人,刘子明起身跳下马车,大喊道:“缴械不杀!!!”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在生死攸关的时刻,众人明智地选择了放下手中大刀,保全性命。他们面面相觑,没有丝毫犹豫。刘子明的呼喊声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着,随后隐隐传来一声冷笑。
躺在血泊中的方钦南艰难笑道:“一帮裤兜里没鸟的怂蛋!”
闻言刘子明先是一愣,然后转头问向双儿说道:“他还动得了吗?”
见冷双儿摇了摇头,他便拎起地上一把长剑径直走向方钦南,在他身旁蹲了下来,打量了一下手中长剑,沉声道:“你怕死吗?”
方钦南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道:“怕个屁,老子暗算你被你识破,现在身死,天经地义!”
刘子明嘴角微扯,将剑往下移了移,“哦死你不怕~那你怕断子绝孙的活着吗?”
“你!!!”
刘子明站直身子,居高临下娓娓道:“方钦南,我曾在刑部待过,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表面说得正义凛然,其实骨子里无非是想以命搏气节,换名声。对付你这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蠢货,最好的方法就是粉碎你的尊严,让你屈辱的活着。”
方钦南怒目圆瞪,满脸憋红,说不出一句话来。
刘子明放缓语气,叹道:“我和沙老大认识很久了,他被你们害死了我自然得帮他报仇,你说对吗?”
话说到此,方钦南的少年血性早已荡然无存,直接昏死了过去。
刘子明撇了撇嘴觉得没意思,对剩下的那些镖师说道:“去找块木板把他抬上,咱接着上路。”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年轻镖师们不敢质疑片刻,纷纷照办,连赶路的度都快了不少。
刘子明扶着童姑娘下了马车,望了一眼天色,心里想道:“但愿南宫一切顺利啊……”
——
风口渡。
一位高大的游侠浑身浴血,走进了离渡口边最近的客栈。他满身疲惫,神色冷峻,身上的血迹凝结,一言不地坐在角落里,将怀中短刃和一柄被血染红的九环大刀搁置在桌上,要了一碟花生米和一盘酱牛肉以及一瓶杏花酒,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店小二被他的模样吓得不轻,战战兢兢地给他上齐了小菜,然后一溜烟躲在了柜台后面。店里的其他客人也都被他的到来所惊扰,纷纷离开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