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奇葩的逻辑?
辛夷吸口气,正要追问,喧闹的大街上便传来小黄门扯着嗓子的独特吆喝声。
“官家到!”
辛夷一怔,头皮麻——
“这就是郡王所说,来收场的人?”
傅九衢静静地嗯一声,看着不远处帝王车驾上的明黄华盖,勾了勾唇,“也许是杀头的人。”
辛夷一惊,抬起头来看着傅九衢那张淡定如常的脸,眸底有一闪而过的光。
“郡王其实不必如此。张巡死了,没有人会怪罪你。”
傅九衢淡淡一笑,一双剑眉微微上扬。
“你不懂。”
“……”
辛夷无言以对,也没有机会再应对。
“官家。官家救救微臣,官家救命呀!”
张尧卓呼天抢地地哭嚎着往前爬去,一个官员模样的男子跟着上前,低垂着头拜见官家,说明御街上生的事情。
“臣认为这是一个误会,不,巧合……”
那人的声音若有似无的传来,搅乱了辛夷的思维。
赵官家的车驾就停在前方。
烈阳当空,明黄的颜色让御街上光芒大炽。可到底是腊月的天,辛夷穿得又少,脱了那一件狐氅的她,即使站在日头下,仍是止不住浑身泛冷。
她见到皇帝了,宋仁宗赵祯。
以前在策划组时,他们曾戏谑,要知道宋仁宗的性格究竟如何,得看打开的是哪部电视剧,是《包青天》还是《少年包青天》,如今,这虚幻和现实各自参半的感觉,令辛夷有些混沌……
明黄帘下,赵祯的视线朝这边看了过来。
“重楼上前回话。”
这时候张尧卓已经屁滚尿流地跪到了赵官家的面前,哭诉羞辱,而囚车自带秽气,皇帝自然是不会靠近,尚有一段距离。
傅九衢闻言上前两步,叩拜。
“微臣见过陛下。”
陛下这种更为正式的称呼,一般在上朝或是会谈重要事件的时候才会使用,赵祯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为何不近前来?”
傅九衢抬头,“臣有错。”
赵祯哼声,气得笑了起来。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这又是何苦?”
傅九衢沉声道:“行远临行托付,重楼万死不辞。”
赵官家坐在帝辇上,看着这个看着长大也是从小疼爱到大的外甥,浓眉缓缓皱了起来。
“为了一个小娘子,你将朕的话当着耳边风,是当真以为朕不敢办你吗?”
“臣不敢。”
傅九衢不抬头,声音清越,“陛下如何处置臣,臣都不敢有异议,但求放过张小娘子。”
从小到大,傅九衢桀骜不羁,骨子里傲冷狂妄,从不肯求人。
赵官家眼中闪过一抹冷光,很快便隐没在深沉的笑容里。
“如果朕一定要杀她呢?”
傅九衢慢慢直起身,横剑挡在辛夷的面前,“要杀她,先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