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幽潭,潭水碧绿色,水深不见底,终年不结冰。
但潭水周围都是终年不化、厚如城墙的坚冰。气温极低,呼气即结冰!每一次呼吸,都感觉整个人都要冻结了!
碧水幽潭入口极为隐蔽,从一个山洞进入,需要走几公里才能到达。
碧霞峰主云清子带着一群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符合描述的地方,大部分弟子都只走到了半道上,便体寒不支,只能退出去。
云清子看了眼明明冷得瑟瑟抖,全身都是霜冻冰雪的姜林樰,“要不你也出去等?”
“曾师叔祖,不用管我,我火灵根,还能坚持的。我一定要坚持到最后,坚持到看到诸葛师叔祖!”
云清子摇了摇头,“何必呢!女孩子受冻,不利于身体健康的!”
“我不怕!曾师叔祖,快走吧!走得快些,就不会那么冷了!”
姜林樰咬着牙往前面走!
云清子跟在后面。他心里清楚得很。执法堂对他并不信任,担心他会与诸葛云纹串通,所以,姜林樰即便都要冻僵了还是要坚持去看一眼!
终于看到那一汪寒潭,以及寒潭里头部已经冻结成冰、身子却在水下的诸葛云纹,姜林樰晕了!
诸葛云纹察觉有人进入,迅沉入水里,待头上的冰块融化后,迅穿衣出水。
转身看到云清子,诸葛云纹很是诧异,“师父,你不是在闭关吗?你怎么来了!”
云清子看了眼晕过去的姜林樰,大步走过去,低声附耳道:“我长话短说,宗里出了事,夜红莲死了,目前初定凶手是阎罗殿的。宗主会找你谈话,能不能洗脱嫌疑,看你。”
诸葛云纹心里诧异极了,那个阿菁姑娘和她的铮哥,竟然是阎罗殿的?不对,他们家里没有任何阎罗殿的标志物品和符号!
诸葛云纹脸上也诧异、惊愕极了,“什么,大小姐怎么会?谁干的?”
云清子盯着诸葛云纹看了看,没看出来一点浮夸和心虚,松了口气,不是自己徒弟干的就好!
“都说她是追你出来的。她的死,你多多少少要负点责任。目前,阎罗殿圣女一行还在宗内,到底能留他们多久不得而知。你心里要有数!”
诸葛云纹立即行礼,“多谢师父!师父,那阎罗殿和大小姐无冤无仇的,他们怎么会下杀手?”
云清子将姜林樰捡起来,快步往外走,“这个,据说也和你有关。那圣女看上你了,要得到你,就要先除掉碍事的夜红莲,所以就派人去暗杀了夜红莲。”
诸葛云纹愕然,快步跟上,“这什么道理?我招她惹她了?”
云清子摇头,“我也想不通。但阎罗殿的人就是这样招供的。那圣女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些年,祸害的大好儿郎多如牛毛,有好些人家都家破人亡了!你要注意防范!”
阎罗殿圣女魏旭丹风流成性,江湖上是有她强抢民男、貌美修士的传闻,但应该还没有那么猖狂吧?
“嗯,师父,你这消息哪来的?”
“你还怀疑你师父我的消息准确度了?你小子!这些年都没下过山,你哪知道人心险恶!是我把你养得太单纯了!”
云清子不由有些自责!他厌倦俗事,不理俗事,也不谈俗事,倒是把云纹耽误了!罪过啊!
诸葛云纹看了眼就要醒过来的姜林樰,“师父,这是执法堂长老的小弟子小姜吧,她是不是不大舒服?”
云清子低头看了看,姜林樰是要醒过来了。再说话,就不是那么方便了!
他灵力传音,语极快地道:“云纹,此次事件,能让你看清很多人的嘴脸,宗里那些德高望重的、道貌岸然的、义薄云天的,不过是一些假公济私、公报私仇、忘恩负义的小人、伪君子罢了!”
云清子看了眼姜林樰的情况,语重心长地继续灵力传音道:“云纹,你且记着,无论是什么情况,都始终要保持初心!率性而为!我不要求你别的,就一条,不要委屈了自己!不要为了别人的大义,为了成全别人,牺牲自己的幸福!牺牲自己的道义!我们不害别人,别人也别想害我们!别人的大义、书本上的道理也不一定是正确的!”
“师父!”
诸葛云纹眼眶湿润,这样的师父让他很不习惯,像是交代后事!该不会,这次夜红莲的死还有内幕?他还是被牵连其中,连师父也保不住他?
云清子点点头,继续灵力传音,“我们修士,戴宗最初成立的初衷是一群人互相帮助抱团取暖,曾立下誓言,要匡扶正义、助力公平、为天下太平勠力同心竭尽全力。”
他的声音像是回忆往昔,又像是贪念过去的辉煌时光,更像是对现在的失望、遗憾。
云清子叹了口气,继续灵力传音道:“如今天下到底是个什么模样,我是老了,管不动了,云纹,你去管一管吧。至于戴宗现在的想法、欲望,不必理会!必要的时候,自立山头,也是除旧革新的一种方法!”
诸葛云纹看着云清子仍然坚挺的脊背、宽阔的肩膀,眼泪夺眶而出,“师父!”
上前一把抱住云清子的腰,“师父……”
狭小的洞穴通道里,云清子被诸葛云纹一撞,他右手提着后腰带的姜林樰的头便撞到了洞穴壁上,本来要醒的姜林樰,又晕了过去。
云清子有些意外,有些感伤,有些感动,天伦之乐在这一刻百倍放大,提着姜林樰后腰带的右手蓦地松开,姜林樰掉到了地上。
他很是嫌弃地掰开诸葛云纹的手,转身很是无奈地拍着诸葛云纹的背,“你都多大了!还哭!成什么样子!平白让晚辈看你笑话!”
诸葛云纹瞥了眼一动不动全身都是冰霜的姜林樰,破涕为笑,“师父!我是无辜的,大小姐给我下了魔族的药,我为了压制那个药性,已经尽全力往这里赶了!任何一点点耽搁,可能你的宝贝徒弟就变成一朵血花炸了!没准就炸在这通道里!”
“别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