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挂脖子上的毛巾擦着头,微抬眼皮“擦药了吗”
司禾看着手机点头“嗯。”
“那就行。”
许贺添拿了吹风机出房间门。
房门缓缓自动合拢,司禾这才缓缓从胸腔里吐了口气。
就算认识了许贺添十三年,司禾也总会在他面前没由来的紧张。
她第一次见到许贺添的时候才十岁。
司禾的父亲是个艺术家,但说难听点就是个穷酸潦倒的画家。
她被父亲带着去观看许贺添母亲贺蕊举行的画展。贺蕊是富家大小姐,天赋又颇高,年纪还不到四十就已是艺术圈内响当当的人物了。
在开场仪式上,大屏幕打出许贺添和母亲的合照,主持人介绍说“接下来请许贺添小朋友为母亲送上贺词。”
全场掌声雷动。小司禾躲在父亲身后,小手跟着鼓了好久的掌都没迎来这位小少爷。
主持人交头接耳一阵,只好跳过这趴。
司禾那时候小,对画展没什么兴趣,没多久就溜到后花园玩儿去了。
她现在还记得第一次看到许贺添时的场景。
小司禾仰头往树上看去,阳光晃得她眼睛微眯。
大屏幕上的少年坐在树枝上,腿上摊着本书。周身笼罩着光,面庞幼嫩却精致得跟玩偶似的。
他面无表情垂下眸,声音清清冷冷“小鬼,你要是敢说出去就死定了。”
大夏天的,给小司禾吓出一身冷汗。
司禾头靠在床头上心想,也许她对许贺添的阴影从那时候就留下来了。
“想什么呢。”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低沉微哑的声音,“笑成那样。”
许贺添头已经吹干,黑色碎懒懒搭在眉眼处,头顶还有几揪不太乖地冒了出来,倒是添了点生动感。
一晃十几年过去,男人眉宇间再无年少的稚嫩,但那股懒散惹人劲儿是不减反增。
司禾这才意识到嘴角上扬了许久。
她抬起手指,按平嘴角,欲盖弥彰道“刚看了个笑话。”
“什么笑话”
许贺添随意搭腔着,忽然弯腰倾身靠过来,视线聚焦在她额角伤口,眼睛眯起。
“”
司禾哪知道什么笑话,她故作轻松道,“也没多好笑。”
“嗯。”
幸好许贺添也没深究。
他视线从司禾的额角下移,桃花眼缓缓看向她瞳孔。
然后。
弯腿坐在她床边,倾身过来。
司禾被子里的手指抠紧,呼吸屏住。
半秒后,许贺添从她身后的枕头下抽出一根充电线。
嘴角一扯,轻哂了声,转身出了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