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禮滿心歡喜地又把試紙看了好幾遍,直到它時氧化,才熟練地把尿杯和試紙扔到垃圾桶底層,再扯幾張紙把它們蓋住,抹去痕跡。
人逢喜事精神爽,一道淺淺的痕跡讓江禮轉悲為喜,鬱結盡除,他重感覺到餓,又有了胃口。這個時間估計阿姨也休息了,江禮不想麻煩別人,打算自己去廚房找點吃的。
沒想到,還沒走到旋轉樓梯,霍總就走出來,他今晚沒關房門,一直留著一隻耳朵聽隔壁的動靜。
兩人四目相對,江禮客套道:「還沒睡啊。」
霍慕東不講話,只是看著他,目光複雜。
江禮:「?」
江禮說:「呃,我下樓,借過一下?」
霍慕東:「你哭了,眼睛還紅著。為什麼哭?」
「……」
江禮做賊心虛,生怕霍慕東看出他懷孕的事,一時沒編出圓滿的解釋,下一刻人已經被擁入懷中。
霍慕東嘆息:「是因為今天的事嗎?」
?
啊?什麼事來著?
霍慕東:「這麼能忍委屈,不跟我講,自己一個人躲在房間裡偷偷哭。」他又輕輕長嘆,今天大哥的問話,或者說,是自己一直以來的態度,讓江禮傷心了。
想起之前江禮隱晦的表白,霍慕東愈發確定:他太喜歡我了,所以傷心。
江禮也終於反應過來霍總在說什麼,不是他遲鈍,他剛得知重生以來最大的喜訊,沉浸在喜悅里,哪還顧得上想別的?
霍慕東說:「想哭的話,在我懷裡哭吧。」
江禮搖搖頭:「不用了,謝謝。」他現在不笑就已經很克制了,根本哭不出來。
而霍慕東心裡酸酸的:江禮跟我這樣客氣,是在生我的氣吧?
但做不到的承諾他不會給。平白讓江禮空歡喜一場,在粉碎他的希望,又有什麼意思?
霍總不是死纏爛打的人,平靜地放開江禮,鄭重地說:「除了名分,其他什麼要求都可以提——不用急著給我答案,慢慢想。」
什麼都可以提?
那江禮想要的可太多了,要進口奶粉、要足夠多的紙尿褲、要早教課、要學區房……總而言之可以濃縮成一個字:錢。
然而,說到名分,江禮忽然靈光一現,想到一個以前從沒考慮過的問題:江朵朵小朋友想要另外一個爸爸嗎?她想要完整的家庭嗎?
江禮於是克制住現在就要錢的衝動,試探道:「我有個問題有些好奇。」
霍慕東:「你說。」
江禮:「像你們這樣的豪門,假如露水情緣的女朋友意外懷孕,你會認嗎?呃,就像你大哥那樣,假如他女朋友沒有打掉孩子,也不要賠償,就執意生下,換做是你,你會給那孩子一個名分,做他的爸爸嗎?」
那個女演員?霍慕東帶入了一下,果斷搖頭:「不可能。」
「哦。」江禮失望道,「那沒事了。」
。
第二天一早,江禮早早爬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測試紙,不知是不是心作用,感覺比昨晚要深那麼一丟丟。
翻倍需要漫長的等待,江禮拍拍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肚子,「走,爸爸的乖寶寶心肝肝,咱們出門打工,給你賺奶粉錢去了哦!」
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幾天,他就能收到巨轆的轉正通知,工資翻倍不說,參與這個大項目還能隨機掉落獎金。
江禮決定顯懷了再離職,工作還能再干兩三個月,但他得先從霍總的別墅搬出去,畢竟頭三個月胎兒還不穩,住在一棟房子裡難免擦槍走火,傷到孩子可就不好辦了。
於是江禮今日份的摸魚內容,就改為瀏覽各大中介網站。
找住處是個技術活,他單身的時候無所謂,有個容身之所就行,但懷了寶寶必須萬事小心,居住環境一定要好一些才安心。
可一分錢一分貨,在帝都,離公司別太遠的好房源,價格都格外美麗。
江禮只能一點點擴大搜索範圍,大數據似乎識別出此人是個窮鬼,已經給他推臨省郊區的房子了……就離譜。
。
藍萍萍是負責招募原畫師的hR,之前被老闆的高要求逼得沒辦法,死馬當活馬醫,將那張小說封面,以及從畫手微博上下載的幾張例畫,一併夾進簡歷里做備選,沒想到霍總看後覺得很滿意,並誇獎畫風似曾相識,連他都眼熟的一定是知名大神,讓美術部拿去研討,假如沒問題,就拍板將這位畫手太太招進來。
藍萍萍簡直想開香檳慶祝,這項艱巨的任務總算有了進展,為了儘快結束這項讓人頭禿的工作,她馬不停蹄地把范畫送到美術組,當聽到他們斷定這確實是人工而非aI時,藍萍萍的心放下一大半,當他們用膜拜的語氣表示此人畫工非凡,並面紅耳赤地討論這位太太到底是誰的小號時,藍萍萍放下的心又再次懸起。
畫手大佬之所以稀缺,就是因為他們早已功成名就,絕大部分都已經從一線轉管崗,成為各大公司的中高層領導,這部分人是不可能被其他公司挖走的。
誰會放棄經營多年的人脈,放著舒舒服服的清閒日子不過,重去公司親自操刀再從一線做起呢?
不過,霍總放話說,薪酬不是問題,她或許可以再爭取一下。
藍萍萍再次打開微博,發現畫手太太還是沒回復私信。但那位跟畫手大佬合作的作者太太回復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