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松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想攒钱学武。”
“学武?”
赵林眼皮一跳,他还是第一次听有人跟自己一样的想法,不由问道:“你学武是为了出人头地,还是想打猎更有把握?”
“都不是。”
梁松摇摇头,语气平淡地道:“我爹和我哥被胡子杀了,我想报仇。”
听到“胡子”
两个字,赵林的脸色也沉下来。
应州人经常把山匪称作胡子。
据说早年间山匪爱使红缨枪,排队列阵的时候枪杆插在地上,远远望去红缨飘动,就像下巴长了一绺红胡子。……
据说早年间山匪爱使红缨枪,排队列阵的时候枪杆插在地上,远远望去红缨飘动,就像下巴长了一绺红胡子。
所以人们就称山匪为“胡子”
,他们自己则称“绺子”
。
胡子大多是穷苦出身,活不下去才进山为匪,但这些**害起平民来,手段比官府还要狠上十倍。
远得不说,三家村那么穷的地方,每年除了给官府纳粮,胡子也要拿一份收成。
官府的粮交不上最多被拉去做苦役,差了胡子的钱当场就没命。
梁松抚着手里的长弓,像是说给赵林,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家本来在百里外的广德县。三年前,我爹和我哥跟着商队运货,经过白头山时遇见胡子钻山豹的一群手下。”
“我哥为了保护自家驮马跟胡子争执了两句,胡子就把我哥扒光衣服,绑在崖边一棵大树上。”
“那时正值夏天,山里的蚊子多如牛毛,一到晚上就铺天盖地。我哥身上趴满了吸血的蚊子,奄奄一息。”
“我爹看不下去,想上去救我哥,被胡子一斧子劈成两半。”
“消息传回庄子,我娘当时就吐了血,连一个晚上都没能熬过去。”
梁松平静的语调让人从心底里渗出一股寒气。
赵林不自觉地握紧手里的铁枪。
梁松接着说道:“我怕土匪找我斩草除根,给娘匆匆下葬,就投奔到堂兄祝大哥家,寻机报仇。这事只有周炮头和祝大哥知道。”
赵林叹息一声,拍拍他的肩膀,“你做的对,换作是我也会跟你一样。”
梁松道了声谢,说道:“我打听过,钻山豹的大当家是气境高手,比平常那些力境武人强的多,手下还有八大金刚,个个身手了得。”
“我只学了两年庄稼把式,想杀他们报仇就是一个字,难!”
赵林安慰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看周炮头为了杀熊罴,也忍了二十年。”
这时周炮头拎着一只口袋走过来,对赵林道:“你没练过弓箭,我给你准备了这个。”
说着打开口袋,露出五柄磨得锃亮,刃口闪着寒光的小斧子。
“飞斧?”
赵林问道。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