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鬼在自己的床铺上坐下,憋着一股闷气,把剑放在膝盖上,脸色憋着一口气。
四个人当中最沉默的琴鬼拔弄了一下琴弦,荡荡悠悠的琴声在房间里传播开来。
他们四个是杀手,各管其职,也是从人堆里爬上来的,忠诚于彬鸢,却不忠诚于朝廷。
他们当中还有一个人正在外面执行任务,画鬼。
这时候一向沉默的琴鬼开了口,停止了抚琴:“阁主太过于相信皇上了……”
他的话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每个人的心情都很复杂。
朝廷的动作越来越嚣张,手伸得非常远,即使莲花阁的势力再强大,早晚有一天也会被朝廷打压下去。
彬鸢因为太过于相信朝廷,永明背地里干的一些黑暗勾当他不知道,每当永明有求于他时,便毫不犹豫的答应。
性格一向最活泼的棋鬼被这压抑的气氛搞得心情很不好,他们一直把莲花阁当成自己生存的家,也非常的喜欢阁主,因为阁主是一位非常温柔而且手段不残忍的主子,对待他们这些吓人非常的和蔼,让很多人都想亲近。
有时候执行任务非常辛苦,每次回来的时候倒头一睡像个死猪,第二天醒来,主人竟悄悄的来过他们的房间,替他们上了药,盖了被子。
对于他们来说,彬鸢是无可替代的亲人,所以更加无法忍受皇帝这种对主人的欺骗。
棋鬼说:“剑鬼大哥,阁主怎么说?”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的看着抱着剑沉默不语的剑鬼。
“阁主让我们暗中观察,但不可以有动向。”
“哎……”
棋鬼叹息一声,倒在床上打着滚,“阁主到底是怎么想的吗,咱们每月要给朝廷上供那么多银两,国库一半的资金都是咱们填充,感觉就像养了一条白眼狼……”
“可不就是白眼狼!”
书鬼讽刺着:“江湖上的人都怎么说?咱们莲花阁可是朝廷养的一条狗。”
琴鬼听了一会儿,动起手指抚琴,他这人话不多,杀人都是用的乐器,一般要去一些消费场所,或者用美色诱人时,才会轮到他出去杀人。
他们五个人,每个人的手下都管理着许多杀手,能力层次不同,制度非常严格。
几个大老爷们在这里勾心斗角倒显得有些滑稽了,花澜听墙角听了一会儿,悄悄地隐身离开。
他刚走,琴鬼弹琴的手指微微一顿,扭头往窗外看去,除了飘落的落叶在风中飞了一圈,门外什么也没有。
杀手们的五官都很敏锐,琴鬼刚才明明感觉到有一道视线注视着他们,难道是自己错觉了。
花澜回到房间,正巧看到彬鸢埋头在一堆文件中,翻翻找找勾勾画画,走了过去。
“仙君,你的那些手下可翻腾着呢。”
“怎么了?”
彬鸢没有空抬头,在一堆书籍中找着资料,惯性的回答。
“还不是怕你吃亏,毕竟这几年皇帝的动作实在是有些大了,他们担心皇帝想要铲除莲花阁。”
又是这件事情,彬鸢眼睛一亮,刚才的懊恼一扫而空,伸出手把这本秘籍从夹层里抽出来,拍了拍上面厚重的灰尘,来到案前。
“这件事,我得观察一段时间。”
彬鸢翻开第一页,找到了几张帝都冤案的杀人案,细细的翻看着,一边回答花澜:“永明是我一手带大的,这莲花阁本来就是他的,他想要拿去就罢了,干嘛这么大费周章?”
花澜趴在作案前,精神不太好:“话虽这么说,可那孩子毕竟是一代帝王,自古皇帝不多情,仙君就不害怕吗?”
“有什么好害怕的?我本来就是为了陪着他。”
彬鸢微微一笑,手又翻了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