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面问的是抽几年烟了,其实话里有话,问我干这行多久了。
我笑了笑,“临时借个跳板。”
我没告诉他几年,只说是搭车,并不是想跑这条线。
他眼睛里多出了一些疑惑,接着又问:“并肩子可是老荣?”
我笑道:“醒攒,见笑了。”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点头道:“合吾,合吾。”
他问的是:兄弟是荣门中人?
我回的是:被看穿了,不好意思。
他最后说:大家都是同道之人。
场面有些冷,他用力啯了两口烟,又说:“并肩子,愿意挂注么?也好杵门子硬?”
他说:兄弟,愿意入伙么,赚钱办法多。
我摇摇头说:“来河子定阳躺密,无非是个野毛子,没必要靠牌头。”
我说的是,自家兄弟不过是天南地北的跑,只是散兵游勇,没必要拉帮结伙。
他脸难看起来。
伸手拿下嘴角的半截烟头,两根手指轻轻捻动,烟灰、烟叶和火星飘落下来。
我可不学他,随后将烟头扔了烟灰缸里。
他歪了下头,看了一眼车厢里,轻声说:“这只肥羊我下了,并肩子就让让吧!”
没等我说话,唐大脑袋张嘴就骂:“操尼妈!”
这人冷眼看向了他。
“瞅你麻痹!”
唐大脑袋虎起来是真虎,“别以为会几句黑话就牛逼了,又用火烧又捏烟头儿的,你不就他妈皮厚嘛!唐爷我皮更厚,把你的肥羊给我,你干吗?”
他没去和唐大脑袋对骂,而是又看向了我:“并肩子,这我就看不懂了,到底是借跳板?还是来抢线儿?”
他问的是:兄弟,你不是说路过嘛,怎么要和我抢地盘儿?
我没回答他的问题,反问到:“据我所知,这条线儿是太原老高的吧,你们是[熟脉子]?”
他就是一怔,那双眼睛瞬间凌厉起来。
我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先别说我,你是谁?
你在做什么?
看到他这个眼神我就明白了,他如果不是抢了高潜这趟线,就是[越线]吃快食儿的!
我俩僵持在了这里,他紧盯着我的手。
我则是一副十分轻松的样子,甚至漫不经心。
豁然!
他的右手动了,闪电般划向我的面门,一声不响,出手狠辣!
我看的清楚,他手指间闪着微微寒光!
那是一把崭新的手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