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眉愣眼地瞅他,人家毫不在意。
路边几个顽童在抽冰嘎,看的我都想过去抽几下。
远远过来一辆牛车,车把式是个白胡子老汉。
“刘爷,你回去不?”
唐大脑袋朝他喊。
老汉扬了扬手里的柳条儿,“回去,上来吧!”
我说:“没几步远,还坐啥车呀?”
他咔吧着小眼睛,“远着呢,不坐车你还想腿着走?”
我当场石化,还没到?
确实还没到,我俩缩着脖子盘着腿,牛车很快拐上了一条小土路,开始往西南方向走。
半个小时后,来到了一个小村落,唐大脑袋说这儿就是他老家,前三家子村。
村子不大,多数都是红砖房,混杂着一些土坯房。
往远看,莽莽雪原,一马平川望不到头。
“刘爷,”
他拉着我跳下了车,“晚上过来喝两口!”
“等你家那老叽霸灯死的,我就过去喝酒!”
老汉骂了一句,驾着牛车走了。
唐大脑袋嘿嘿一笑,也不生气。
我用力跺着冻麻了的双脚,夏天坐牛车还行,沿途看着风景,很是悠闲,可冬天太遭罪了!
拐进一条胡同。
家家户户都是低矮的土坯墙,院子一览无遗,秸秆垛有二层小楼高。
跟着他走进第三家,连个院门都没有,满院白雪。
土坯房看着随时要塌,与左右邻居的红砖瓦房形成了鲜明对比。
房檐上,站着几根倔强地枯草,随着北风摇曳。
我一边往里走,一边观察着雪地,浮雪下面明显有进出的脚印……
男性,身高一米七左右,右脚有些瘸。
“到家喽!”
唐大脑袋挺开心,脚步轻快。
房门连块玻璃都没有,钉着塑料布,风吹得“哗哗”
直响。
要不是看到烟囱还在冒烟,我真怀疑这样的房子是否还能住人。
拉开屋门,一股臭味儿袭来,我不禁皱眉。
“我地亲爹呀,这是又拉炕上了?”
他连忙往里走,我跟着进屋。
他家是典型的东北农村平房结构,进门就是厨房,左右都是灶台,各有一口大锅。
正对面是杂物间。
往里走,一左一右两扇门,这是东西屋,家里老人一般住东屋,小的住西屋。
唐大脑袋拉开了东屋木门,味道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