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笑了一声。
“奴婢们也知道皇妃挑剔,我会让她们晾干后碾碎了,再给皇妃做枕头。”
雀儿忙道。“这也是为了皇妃的病。皇妃应该会听的。”
“那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皇子说了一声,扭头就出了二门。
雀儿跟灵儿互看了一眼,做了个鬼脸。也跟着从二门出来。她们哪知道皇子此时的心情,依旧兴冲冲的,走路都连蹦带跳。姚老爷子被请出山要给皇子当老师的消息早传到了府里。这可不是一般的殊荣,连紫玉都高兴的什么似的,天天盼着老爷能在闲暇之余,来府里探望皇妃,让府里的这些个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们也瞧一瞧。她们几个都是家奴,从小就在姚府长大,姚老爷子姚夫人又生性和蔼,善待下人,所以,在紫玉眼里,姚老爷子不只是家主,更是长辈。每每跟皇妃忆起当初,都是泪盈于睫。反倒是皇妃却没有一点共鸣。她甚至有些害怕这个即将露面的亲爹。
“他……我是说我……”
皇妃拗口的死活叫不出那个爹字。“就那……老爷子长什么样啊?”
经过这些天的调理,皇妃的情绪已不似前些日子那般消沉,加之应皇子回来,心里高兴,因此,虽没恢复到以前欢蹦乱跳的时候,可也能跟人正常说笑。就这样,紫玉她们心里已经直念佛了。这日丫头们又说起姚老爷子,皇妃不由问道
“老爷是做学问的,自然是……”
紫玉本想大大的夸赞一番,可一想到自家老爷那倔邦邦的山羊胡子,和瘦小佝偻的身板儿,就嘴扁了。是了半天也没是出个所以然来。
“他长得很,……丑?”
皇妃盯着紫玉,一字一句的问道。生怕跟这个丑字挨上边。
“不是丑。”
紫玉忙道,“老爷太太生你的时候就年岁大了,现在已是年近古稀之人,自然不能用美丑来形容。可老爷满腹经纶,出口成章,那是谁说起来都赞不绝口的。要不,圣上怎么会让他来给二皇子做老师呢?”
皇妃病了这一回,可脑子里的那些东西还没丢开。对此颇不以为然。圣上其人她已经了解的够清楚了。知道他所作所为不会无缘无故。尤其是牵扯到皇子们的事情,背后肯定另有深意。可现在她还顾不来考虑这些。她此时只是在想,万一这个山羊胡子老头真来了,她该怎么面对?到底是认得还是不认得?反正现在听紫玉说起来,脑子里是没有一点印象。
她不由一阵心烦,仰头向后栽倒在榻上,嘴里叫道“哎呀!烦死了!哪来的这么些事情啊!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呢,这又冒出个爹来!”
“皇妃。”
紫玉听了这话不由得笑,道,“这是人便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哪里是冒出来的。”
说话间雀儿和灵儿回来了。紫玉先听见外屋木桶“嗵!”
的一声丢在地上,便要开口责骂,却见雀儿和灵儿满面怒色进来,还以为她们两个又为干活吵架了。就道“你们羞也不羞!为了做点活三天两日闹得跟乌眼鸡似的,也不怕人笑话!”
“不是姐姐!是皇……”
灵儿受不得冤枉,急着正要辩解,被雀儿一把拉住了,头一点皇妃,对她递了个眼色。灵儿这才打住口,噘着嘴不作声了。
丫头们平日里常为你做的多他做的少吵吵闹闹的,皇妃也习惯了。因此并未留意。紫玉却看出雀儿和灵儿有事,便让灵儿伺候着皇妃喝下午茶,她自己托故随着雀儿出来,回到自己房间才问“你们两个装神弄鬼的又有什么话说?是皇子还是皇妃?”
“是皇子!”
雀儿说起来不由嘴一扁,似是要哭出来了。
“皇子怎么了?”
紫玉急的扯了一把雀儿,让她快说。
“我和灵儿两个才刚出去倒药渣,看见门上没人守着,正在疑惑。听见跨院里一群人叽叽喳喳的,知道婆子们必定又是聚在一堆里闲扯,便丢下桶和灵儿过去叫人。走近才听见她们是在说皇子,便站住了细听。原来他们是说皇子从山北带回来一个女子,还给那女子在外面置了房舍。那女子胆子极大,若皇子一日不去见她,她便上门来找皇子。婆子们看出不对,细问之下,才知道其中原委。都说皇子是嫌弃皇妃疯疯癫癫的,又不生养。可又碍着这门婚事是圣上所赐,不敢违逆,因此只能暗地里养了侧室。还说义王也是同意的,只是面上装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