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在赵承志和义王之间划下了重重一道,并且也在线中间写了一个“应”
字。
“还有这个坏人,……”
皇妃指着那个圣字,却半晌说不出什么来。毕竟她对这里面的内情知之甚少。
应皇子却是一点就明,“圣上一直以来都忌惮义父,怕他会利用我有所图谋,在有朝一日的夺嫡之争中乘机作乱。”
皇妃闻言飞快的在“圣”
字和“义”
字中间划了一道,又在中间写上“应”
字。
“至于太子……”
应皇子抿着嘴唇,“太子的生死决定着日后会不会有夺嫡之争。”
这一下,皇妃停住了手。原来,皇子才是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不,不是,是集万千矛头于一身的人。千夫所指,万箭穿心。
她缓缓丢下笔,看着应皇子不再说话。
应皇子的心思却还在那张纸上,看着仁泰茶楼说道“只是这仁泰茶楼跟义父之间是否有些牵强?”
“你去过这个仁泰茶楼吗?”
皇妃仍是一错不错的看着应皇子,嘴里问道。
应皇子摇头,若不是这次的灭门惨案,他都没听过这个地方。
“不怕。”
皇妃忽的一笑,“你现在有我了,我会帮你的。”
隔壁的耳房里面,紫玉和几个丫头做着针线。几个人先还有说有笑,可随着夜渐渐深了,一个个都无精打采的。雀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引得屋里哈欠连声。灵儿泪眼婆娑的看了眼窗外,说道“皇子今日不会是不走了吧?”
紫玉也是困得两眼蒙,可却强撑着,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隐约好像听到门帘一响,忙嘘的一声说道“皇子出来了。”
说罢赶紧放下手里的针线,披了件衣服出来,却听到门上婆子上门的声音,皇子已经出去了。
这以后,应皇子日日晚间都在内院待到深夜方回。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很快府里上下就议论开了。先是守门的婆子聚在一堆交头接耳,很快又从东府传到了西府,传到了老夫人的耳朵里面。老夫人本来早就想让应皇子搬回去住的,是应皇子推脱着自己不肯回去。现如今一听,两个人放着光明正大不要,非要偷偷摸摸搞这些见不得人的,这成何体统!老夫人最恨别人背着她行事,如此一来,便把刚有的那点慈祖母心肠收的一干二净。铺子开了后,应皇子每日不见人影,老夫人便把所有的怒气都出在了皇妃身上,各种的找她的麻烦。搞得紫玉现在一看见西府来人就战战兢兢的。皇妃倒是不觉得什么,她糊里糊涂的,凡事也不多想。何况老夫人在她心里的印象本身就是神神叨叨的。每次过来都是说一些什么你们现在是赶上好时候了,不用起早贪黑的去给婆婆请安。哪像我们那时候,三九天滴水成冰,每日里仍是天不亮就得去给婆婆请安。若是婆婆门上的帘子还没有摘,就得在门外候着,冻得呦!她不耐烦的听着,心想谁做媳妇容易啊?她这困得要死,还不是得坐在这里听训?因此,对老夫人的刁难她毫不理会。
这一日天好,老夫人竟亲自来了。一进来就黑着脸,把屋里的丫头从头数落了一遍。最后才把目光落在皇妃身上。她再是对皇妃不满,可这种男女之事她一个做祖母的总是不好明说。尤其老夫人是最注重体面的人,因此只能是从别处挑毛病。看着皇妃披散着头,便脸一沉说道“每日里披头散的,哪里有一点皇妃的样子?如此年纪轻轻,就不顾惜名声,传出去连累这一府的人跟着你丢脸!那个谁,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给皇妃把头梳好!”
紫玉吓得慌忙上去,要给皇妃梳头。却被皇妃躲开了,看着老夫人道“我每天都是这样,你今天才看见啊!”
“……”
老夫人倒让她噎的一时说不上话来。正要开口,却见皇妃从床上拿了一件东西过来,“每天就知道脾气训人!”
说着还白了老夫人一眼,又凶巴巴的说道“伸出腿来。”
“这,这这,这是什么?”
老夫人问着,腿已经伸了出去。只是嘴上不肯吃亏,“还说我老婆子就知道脾气,你们瞧瞧她这副样子!”
奶妈在一旁看着,心里暗笑。这老夫人平时看着威仪十足,不容冒犯。谁能想到还就吃皇妃这一套。皇妃越是凶巴巴的对她,她越是受用。
皇妃也不说话,只把两只护膝都绑好了,又对老夫人说道“把鞋脱下来。”
老夫人此时已经觉得膝盖上暖烘烘的,像是烤着火炉。那个舒坦。可还是做出嫌弃的样子。皇妃也不跟她废话,上去自己脱下老夫人的鞋子,把做的一副狗皮鞋垫儿垫了进去。